“原來是花大娘啊,陳嬸子您忙著,衣服就按原來的尺寸做長一掌吧,肥瘦不變。這是定錢,麻煩您了!”蘇鹽笑嗬嗬的遞上銅板,裝作看不見花大媒婆的審視目光。她不是盯上本姑娘了吧。我這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蘇鹽心裏抖了抖,和陳嬸子客氣兩句匆忙離去。
“這是誰家的丫頭啊?”花大娘狀似不經意的問陳嬸子。
“哦,鎮西頭的,苦命丫頭,父母早就去了,自己拉扯弟弟。前兩年拜了我們鎮柳大夫為師,現在學醫呢。我瞧這丫頭歡喜!平日裏有做衣服的活計,我都幫他們做了。”陳嬸子如是說道。“哦,對啦,剛才咱們說到哪啦?我侄子的事還得勞您多張羅呢!”
“放心吧,我出馬,沒有說不成的親!”花大娘一臉自信。陳嬸子聽了像吃了定心丸,更是高興,看來侄子的親事成了!
這日陽光正好,蘇鹽正打算讓小蘇琪鍛煉鍛煉身體。自己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腦袋上的大粽子也拆了,簡直神清氣爽啊。所幸去私塾幫廚的師娘那裏接過蘇琪一起去西山采藥好了!好久沒帶弟弟一起出門了。
“蘇琪,你去邊上玩兒吧,姐姐在這裏采藥,你別離我太遠啊。”也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混混出沒了,小心為上。
“我不,我要跟著你!”蘇琪義正言辭的說。
蘇鹽見弟弟不像以往撒歡玩耍,一臉嚴肅,蹲下來捏捏蘇琪的臉蛋,“怎麼啦?怕姐姐丟了啊?”
蘇琪點點頭:“上次你回來就受傷了。”
這小家夥,平日就很乖巧。現下眼睛亮亮的望著自己,真是讓人更心疼啊。“姐姐會保護好自己,姐姐還要照顧你啊,不會再受傷啦。乖,你就在姐姐附近玩兒好吧。”
到底是小孩子,初始蘇琪還圍著蘇鹽身側玩兒土,過了一會兒抓草間的蛐蛐就跑遠了。蘇鹽站起來擦擦額頭的薄汗,望著蘇琪蹲在一片草地間的小小身影,笑著搖搖頭。複又蹲下繼續挖藥草。
“小兄弟,你自己在這裏玩兒嗎?”
蘇琪聽到人走近,還以為是姐姐來找自己,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警惕的看向來人。是一位長得不錯的大哥哥,看起來又不像壞人。蘇琪沉默不語。
雲肖站起身環顧周圍,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低頭對蘇琪說,“小弟弟,這附近有惡人出沒,你是和家人一起來的嗎?”
蘇琪本來想繼續玩兒自己的,聽到大哥哥的話,想到姐姐前幾日受傷,一下竄起來,往蘇鹽的方向跑。“姐姐!姐姐!壞人!”
蘇琪這一反應讓雲肖摸不著頭腦,這壞人說的莫不是自己?
蘇鹽聽到弟弟急切的喊著壞人,拿著藥杵起身迎著蘇琪跑。“什麼人?離我弟弟遠些!”
雲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官服,很是幹練利落,怎麼看也不像壞人啊……
蘇鹽見蘇琪身後的人並沒有追趕,也沒敢鬆懈,跑進了才發現這人穿著捕快的衣服。呼,嚇我一跳。“琪琪,慢點,沒磕到吧?”蘇鹽抓住蘇琪的手臂上下檢查一番,沒什麼事兒。
蘇鹽牽著蘇琪走向捕快,這是誤會,需要解釋一下。“蘇琪,那人穿的是捕快衣服,不是壞人,是捉壞人的人。”
蘇琪緊緊牽著蘇鹽的手,跟在蘇鹽身後。猛地來到樹蔭下,一直被曬著的蘇鹽一時緩不過來,眼前一片斑駁,一時看不清對方的臉。蘇鹽對著捕快一鞠躬:“捕快大哥,家弟小不懂事兒,一時情急。您這是在巡視嗎?”
雲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雖然紮著小姑娘辮子,可手中的藥鋤,聲音,身高,豆芽般的身材,尤其是這雙大大亮亮的眼睛,不正是自己找的小小“少年郎”嗎?
想不到“小子”變姑娘,雲霄微微驚訝。畢竟小姑娘獨自麵對壞人救人的勇氣比男子更可敬。
雲肖低頭看著眼前微微俯身的少女,臉上有太陽曬後的紅印,額頭冒著細汗,因為剛剛跑過來,微微粗重的呼吸。身形消瘦,穿著的灰袍子過大了些。緊緊的握著藥鋤,看得出手很用力,指尖還掛著泥土。
“捕快大哥?”蘇鹽見對方不出聲,以為對方不好說話,跟一個小孩子生氣。可是捕快不好得罪啊,便繼續彎著腰鞠躬。
雲肖很快恢複情緒,看來小丫頭沒認出自己。“你可是經常在附近采藥?最近這附近不太平,速速回城吧。往後也不要逗留太久。”說完也不理蘇鹽,走回小路,拉過駿馬,騎上便走了。
額……還好,沒有為難我們。
蘇鹽拿回自己的藥簍,近日也采的差不多了,自己還真的累了,太陽也很大。回醫館賣藥,該帶蘇琪去買點吃食了。
兩人牽著手,蘇鹽給弟弟哼著歌,開心的往回走。
雲肖牽著馬從小樹林出來,原來他沒有離開。
“捉到你了。”雲肖眼裏帶著笑意,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