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望鄉台(2 / 2)

書生沉思反省過後,鄭重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張兄弟了!”

張歡愛理不理道:“知道就好!”

楊偉知道張歡見到對方能夠登上登天梯,決計不凡,想要拉攏對方,但是張歡剛罵完對方,不好說話,他隻能代張歡問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書生道:“多謝老哥抬愛,下問賤名,小生陳逸飛。”

張歡聽到書生又變成書生的口吻,極為不耐煩,他擺出年長者的模樣,語重心長道:“逸飛啊,收起你那窮酸書生樣,莫要顯擺風騷,我們都是俗人,聽不懂啊!”

書生想到剛才被張歡怒罵打擊,作為書生所應有的忠、孝、仁、義、禮、智、信全無,他無顏再做書生,急忙改口道:“我叫陳逸飛。”

張歡聽了點頭道:“這就對了,不要拽文嚼字,老子要是拽起文來,你還差的遠呢!”

周柔聽了不敢苟同,心想,“人家愛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這你也管?再說了人家這麼說我聽著就挺好聽的啊!就你還拽起文來別人差的遠,誰信啊!”

楊偉卻是深信的,楊偉看過張歡的生死簿,知道張歡生前雖然不學無術,但是人家文采卻是極好的,學起文化來,一點便透。

說也奇怪,似乎不學無術的人,大多頭腦靈活好用,要麼字些的漂亮,要麼文采極好,要麼是其他方麵超過常人,這種人若是用起心來,大多成就非凡。

楊偉可是記得,在開派大會時借用張歡的詩取得的非凡效果,他對張歡的話可是深信不疑的。

一行人邊前行邊閑聊,周柔問及陳逸飛與小倩相識相知的經過,對方一一回答,且濤濤不絕。

張歡聽著心酸,也不插話,心中想著“我的,我的,本來是我的!”

若是能夠捂住耳朵,不使周柔有其它想法,他肯定會捂住的,可是不能啊!陳逸飛的聲音不斷傳來,隻能使他聽了更加心酸。

一行人停下腳步,因前方有台,上寬下窄,麵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條石級小路外,兩側盡是刀山劍樹。

在刀山劍樹旁便是深崖,十分險峻,而在石台下有一小湖,清澈無波,卻又難以見底。

“這便是望鄉台了。”楊偉解釋道,“站在望鄉台上可以看到生前的故鄉。”

就見人們一個個滿懷激動地上去,一個個又十分沮喪地下來,想來是在投胎抹去記憶前,為能再看一眼故鄉而激動,但是看到生前的故鄉後,更加傷感。

突然有一人十分激動,朝著小湖跳了下去,張歡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楊偉道:“小湖是故鄉場景的顯現,雖是幻境,但讓人覺得十分真實,有的人難以拋卻生前事、生前人,寧願跳下去,永溺幻境中,就好像人做了美夢不願醒來一般,這樣對當事者或許也是一種圓滿的解脫。”

楊偉說的雖然好聽,但是在張歡聽了卻覺有些殘忍,也對跳下去的人感到同情,幻境畢竟是幻境,夢仍舊是夢,如此沉迷夢中,也太不知進取。

他緊接著又想到天理不公來,人已死,心已傷,何必再弄這愚弄人的假象?這不是人死分屍,心傷再刺刃嗎?

張歡思維獨特,才會有此想,天界大能立此台本意是好的,滿足投胎的人再看最後一眼故鄉的願望,但在張歡的眼裏卻是另一個意思。

楊偉問道:“你們誰先上台一觀?”

周柔問道:“可以不去嗎?”

楊偉疑惑,能夠在投胎前再看一眼故鄉,幾乎是所有人的願望,不知周柔為何會不如問,說道:“可以,但不知周姑娘為何不再看一眼鄉土?”

周柔垂頭,淚水隱含,哽咽道:“我……自幼無父無母,師父遊曆時見我孤苦伶仃,將我收養,並傳授我技藝。

師父生前因我受難,我隨著她老人家前來冥界,師父她老人家已經魂消魄散,人間的故鄉因當時年幼,不曾記得,也無眷戀。”

張歡不知周柔生前的經曆,也不曾打聽,但他猜測肯定是心酸悲苦的過程,怕引起周柔傷感,故此從未問過。

現在周柔短短幾句解釋,包含太多,隱瞞太多,果真如同他猜想。

張歡沒有開口,怕周柔更加傷感,他自己也會為美人的傷感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