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去了王府,倒是比進宮了好。貴妃娘娘如今在宮裏麵,恐怕也是難得很。”宋岫君冷靜地說道,“若母親有空進宮去,倒是要勸一勸貴妃娘娘才好。”
“隻怕是貴妃心中不情願地。”宋森說。
“這事情……恐怕難有翻盤的機會了。”宋岫君勾起唇角笑了笑,卻是嘲諷的意味更多一些。
事實上自從趙之鸞被封為皇太女之後,他一直覺得這世間的事情嘲諷的太多,他們宋家一心想推著東平郡王入主東宮,卻未曾想到的是,最後是與他們家有姻親關係的南清公主進了東宮,何等嘲諷。
如今他還是被稱呼為駙馬,禮部還在十分緊張地商議著皇太女的男人該如何稱呼——不怪禮部翻不出先例來,從前女人登基全是直接奪了帝位,登上皇帝寶座,竟沒有一個住過東宮、當過太女,故而也沒有先例。
垂下眼瞼,宋岫君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沒有說話。
宋森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棋局,若有所思模樣。
柳氏端著茶點進來時候,就是看到了這父子倆都沉默的樣子。自從趙之鸞成了皇太女,柳氏幾乎是立刻將之前的種種打算都一一推翻,她是女人,更相信自己眼前能看到的可以預料到的錦繡未來,而不會去執著在那虛無縹緲的計劃之上,所以她勸過了宋森,一切以安國公府為先,實在不必與東平王府有更多牽連。
而這次宋芳菲忽然指為了東平郡王的側妃,她是意外的,甚至覺得這事情是宋貴妃一手促成,可並無證據,也隻能不了了之——無論如何,這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方才皇太女派人送了點心來,說讓岫君晚上在府裏多等片刻,她從西寧王府過來了一起回宮去。”柳氏說道,“岫君這些時日與皇太女的關係可還好?”
“還是如從前一樣。”宋岫君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皇太女的性子母親也是知道的,現在我與她的關係已經比剛成親時候好很多了。”
“那就好……”柳氏笑了笑,卻又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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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府之後拜見了趙之蘭,宋芳菲茫茫然扶著侍女綠芍走了一段路,沒有說話。
綠芍見他半晌不說話,又看她臉色不好,於是試探著開口了:“側妃娘娘可是哪裏不舒服?”
宋芳菲搖搖頭,長長出了一口氣:“沒事,先回去吧!我覺得有些頭暈。”
還沒走幾步,就遇上一個麵容清秀的女人從旁邊過來,先見了禮:“婢子綠絨見過側妃娘娘,王妃請側妃娘娘過去一趟。”
宋芳菲倒是一愣,之前進府時候她就沒見到王妃唐氏,後來拜見趙之蘭時候也沒見到她,這會兒倒是單獨叫了人過來,一時間覺得有些奇怪了,半晌沒應聲。旁邊綠芍見她半晌不說話,已經替她接了話去:“勞煩綠絨姐姐,婢子這就服侍側妃娘娘過去。”一邊說著,她上前一步,順手塞了一個荷包到綠絨手中。
綠絨並不接那荷包,隻溫和地笑笑:“那婢子便先去回話了,還請側妃娘娘快些,不要讓王妃久等才是。”說著,她便規規矩矩地退開了。
待到綠絨走遠了,綠芍向宋芳菲道:“側妃娘娘,還是快些去見王妃吧!”
“我還以為會是在見殿下的時候一起拜見王妃。”宋芳菲忽然說,“卻是沒想到竟是單獨一一拜見的。”
綠芍一笑,道,“側妃娘娘是聖上親自指的婚事,王妃最近身子不好,殿下十分體恤王妃,所以便讓人不要去打擾。想著王妃也是惦記著側妃娘娘身份不一般,才讓娘娘過去拜見。”
宋芳菲聽著這話,直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卻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重點,於是隻點了點頭,扶著綠芍往唐氏如今住著的春秀園去了。
很快到了春秀園,見到唐氏,宋芳菲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唐氏道:“是我不好,一直身子不好,也沒注意著宮裏麵來的旨意,竟然忘了你昨日就進府了。”一說便是一笑,她揮揮手屏退眾人,示意宋芳菲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按照規矩應當是我與殿下一起見你的,今天倒是讓你跑了兩趟。聽聞殿下已經給你安排了住的地方,就住在那春靜園。”
宋芳菲悄悄看了唐氏一眼,在旁邊坐了,口中道:“是,已經安排了住處。我沒有來拜見王妃,是我的過錯。”
“談什麼過錯?”唐氏似笑非笑看著她,忽然伸出手去撫上了宋芳菲的臉頰,“我見過那宋駙馬,還感慨著這世上哪裏有女人比得過他的風姿,如今瞧著你,倒是覺得你比他還豔麗百倍,這般花容月貌,我是女人都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