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姐……”
“陳伯我並非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閨閣小姐,您就叫我春蟬吧。”
“哎,好吧。春蟬,今天找你來,是有事相求。”
“陳伯客氣了,不知要我做些什麼,隻要是春蟬做得到的,春蟬一定盡力而為。”
“我、我想請春蟬你、你……”望著春蟬一雙澄淨的眼眸,陳伯忽然覺得很難開口。
“陳伯?”
“請、請姑娘您高抬貴手,解除和我家少爺的婚約!”啪的一聲,春蟬手裏的茶盞摔了個粉碎,陳伯不再言語,春蟬本就戴著麵紗,如今低著頭,更看不清神情了。
半晌,春蟬顫抖著聲音問到:“這是他的意思?”
沉默良久,陳伯頗為艱難的答道:“你莫怪少爺,他也是不得已。宰相大人看中他,要將家中小姐許配給他。少爺起先也曾拒絕過,可是、可是人家是宰相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宰相大人被拒絕後很生氣,給族長來了封信,希望我們勸勸少爺,莫要因為一時之氣自毀前程!還要族長為陳氏一族上下幾百口人多想想,言下之意,若少爺不允,我陳氏一族,還有少爺,隻怕、隻怕……”
“好了!別說了!我答應!”
“聶姑娘……”陳伯沒想到春蟬會答應的如此幹脆,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看著春蟬。
隻見春蟬拿起桌上的紙筆,飛快地書寫著,寫完後遞給陳伯:“這是我的退婚書,自此我與陳俊卿再無婚盟,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聶姑娘,你、你莫怪少爺……”
“我不怪他,這都是命,拗不得的。”說完,春蟬也不與陳伯打招呼,轉身便離開了禪房。
陳伯呆呆地坐在桌邊,手裏拿著春蟬的退婚書,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忽然他揚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陳伯若是知道這一紙退婚書給陳俊卿和聶春蟬所帶來的一切,隻怕將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做。陳伯後來為此幾乎懊悔了一輩子,隻恨自己耳刮子打的太少了。
聶春蟬跑出禪房,一直跑到廟門口才停了下來。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好像方才有人掐著她的喉嚨,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茫茫然地感覺籠罩著她,先前一切美好的憧憬如同早上山間的晨霧,被吹的無影無蹤。
“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期可有不順心的事情,來來來,不如讓我賽神仙給你算上一卦?”賽神仙送走一批前來算卦的婦人,正閑著無事,見春蟬呆立廟門前,習慣性的招呼著她。
鬼使神差般,春蟬坐在了卦攤前。
“不知姑娘想問何事?”
“靖康元年二月二十九寅時,請先生算算這個八字的命數。”
“好,讓我算來……”賽神仙裝模作樣的閉上眼睛,右手掐指,喃喃自語了半天後,賽神仙哎呀一聲驚呼道:“哎呀,姑娘,這個命可實在是不怎麼樣!這個命數可謂是命運坎坷,一生不平啊!若是男子,半生飄零,窮困潦倒不算,還會有血光之災;若是女子的話,不僅自身命苦,克父克母,冤孽纏身,還會累及身邊親人,罔受無辜啊!除非……哎,姑娘,我還沒說完呐,你怎麼就走了?啊,錢!錢!姑娘,你還沒給錢呐!”
春蟬的耳邊一直回響著賽神仙的話“自身命苦,克父克母,冤孽纏身,累及親人,罔受無辜”幾個大字不停地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