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賈駱故意與春蟬親親我我,氣得陳俊卿七竅生煙,偏他又說不過賈駱,隻是拿手指著賈駱,氣得渾身直哆嗦。

他本就有傷在身,被賈駱這麼一鬧,隻覺得胸口悶的發疼,抓著胸口衣襟大口大口的喘了起來。

見陳俊卿臉色不對,春蟬再無心思陪著賈駱鬧著玩,趕緊過來扶著陳俊卿坐下,替他撫著胸口。“陳大哥,你身子還沒好透,千萬別生氣。”

賈駱見有些刺激過頭了,也收了玩鬧之心,走過來搭陳俊卿的脈,陳俊卿卻一把甩開她的手。“我不要你假好心!”

喲,大少爺脾氣還不小!賈駱一把抓住陳俊卿的手,暗自用勁扣著了他的脈門。陳俊卿隻覺得手臂一麻,一點氣力也使不出來,自然也甩不掉賈駱的手了。

“沒事,隻是血氣有些翻騰罷了。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生什麼氣呀!”賈駱絕對是故意的,陳俊卿被她噎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乘著陳俊卿喘氣的當口,賈駱塞了顆藥丸進陳俊卿嘴裏。陳俊卿還來不及往外吐,就見賈駱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咕嚕一下,藥丸咽進肚子裏。

“你、你給我吃、吃什麼了?”

“毒藥!”

“你……”

春蟬見他二人好象針尖對麥芒,鬥個沒完,正要開口化解,就聽到門口有人叫到:“哎?你們這是作甚?這是我家!”

春蟬一聽那聲音,高興地跳了起來。“是馬先生的聲音!”

開門一看,果然是馬公顯。隻見他頭發有些亂糟糟的,風塵仆仆的,背著個包袱,被兩個守門的兵士給攔在了門外,一臉的憤憤不平。

馬公顯放下包袱,洗了把澡,換了身幹淨衣裳,又吃了一大碗春蟬下的米粉,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這才想起問門口的兵士是怎麼回事,陳俊卿怎麼會在這裏,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聽春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後,馬公顯的臉色有些不悅,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被賈駱看在眼裏。

自馬公顯一進門,賈駱便在觀察他。馬公顯看似出遠門而歸,確實也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可是,他腳下的鞋卻很幹淨,一點也不象走了很遠的路的樣子。若說他是坐馬車,那衣裳後擺應該有磨損之處,可他身上衣服雖舊,卻未見磨損之處。

他走路的姿勢雖刻意掩飾,卻還是讓賈駱看出來他騎了很長時間的馬,而且,馬公顯雙眼精光四射,雙手骨節粗大,太陽穴略微突出,分明是習武之人,而且,若猜的不錯,身手還不差。

馬公顯早就注意到賈駱,在春蟬引見後,馬公顯帶著慣有的痞痞的笑向賈駱拱手道:“原來是賈軍醫,失敬失敬!在下馬公顯,乃是聶家租客。此次春蟬和陳兄之事,多謝賈軍醫施以援手。”

“馬先生客氣!這都是我家大人體恤民情,在下隻是遵守本份罷了。”

“賈軍醫謙虛!”

“馬先生客氣!”

他二人你來我往地玩推手,各自心懷鬼胎。老狐狸遇見小狐狸,不知哪個的道行更高些?

聽說聶瑤環還未歸家,也沒任何消息,馬公顯的眉頭皺了起來。春蟬知他關心姑姑,安慰他道:“馬先生,姑姑以前也是這樣,有時候個把月才會回來,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馬公顯心想我知道她沒事,可是自三日前收到飛鴿傳書後,不知怎的,每日一次的信中斷了,這反而令他心中有些擔憂。可現在除了等待,也沒別的辦法。

“春蟬,這次你又受委屈了,幸好有應求在。”

“這次多虧了陳大哥。”

“你怎麼想到去找興化軍的江大人的?”

“是耶律大哥,他上船前留了封信給我,說萬一我遇到十萬火急之事可以拆開來看。那天陳大哥被周茂昌抓走,我才想到那封信。後來我照信裏說的,拿著耶律大哥的碧璽雙魚佩找到江大人,江大人二話沒說就把陳大哥給救了回來,還讓賈軍醫留下來給陳大哥治傷。”

“原來如此,嗬嗬,這個耶律明德,還真是神通廣大,連興化軍通判大人都認識!”馬公顯是話外有話,春蟬又豈會聽不懂。

“不管耶律大哥是什麼人,我隻知道他是個好人,這就夠了。”

馬公顯回來後,還是住自己那間屋子,隻不過,他的那張床讓給了陳俊卿,自己睡明德的那張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