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賈駱忽然出聲道:“我也去!”
“你也去?”江禦風偏頭看了眼賈駱。
“怎麼?我不能去?”賈駱的聲音冷冰冰的。
“能,當然能去!聶姑娘方才好像還說到陳公子受了傷,賈軍醫去正好可以為他診治,再好沒有了!”雖然已是秋天,江禦風卻還是被賈駱的目光看的背上直冒冷汗。
都說五師叔駱少卿是師祖門下子弟裏最冷的那個,哪裏知道這個師祖收的這個關門弟子,年紀比自己還小,卻比五師叔還要冷上三分。
春蟬這時抬頭看那賈駱,賈駱也正好看著春蟬。兩個人目光相對的霎那,賈駱也好,春蟬也罷,竟然都覺得對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軍中沒有轎子,江禦風和賈駱都騎馬而行,小兵給春蟬也牽來一匹馬。春蟬看著高大的馬,有些發怵,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騎過馬。
賈駱見她這幅模樣,知她是沒有騎過馬。也是,這大宋朝普通女子,有幾人是騎過馬的。賈駱打馬來到春蟬麵前,伸出手來:“上來!”
看著賈駱伸到自己麵前的手,細細長長的手指,白皙幹淨的,骨節纖細,乍一看,覺得不會認為那是男子的手,與才見麵的陌生男子共騎,這……
見春蟬在猶豫,賈駱挑了挑眉:“你再耽誤下去,陳公子可就沒命了。”春蟬一聽,趕緊伸手抓住賈駱,賈駱用力一拉,將春蟬牢牢擁在身前。
“抓緊!”吩咐了一聲,賈駱帶著春蟬,跟在江禦風的身後,往縣城急奔而去。身後一小隊兵士手握兵器疾步跟隨,速度極快,竟然緊跟前兩匹奔馳的俊馬,並沒有落下很遠。
縣衙大牢內,陳俊卿被綁在行刑柱上,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身上,一道道鞭痕,有些地方還往外滲著血珠。
“少爺,人又暈過去了。再打下去,恐怕……老爺還沒回來,這要是在牢裏弄出人命,我們可不好交代啊。”牢頭支支吾吾的。
“怕什麼,有少爺我撐著!一個臭書生,也敢來管本少爺的閑事,居然還敢動手打我!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用水潑醒他!繼續打,打到他求饒為止!”
牢頭無奈地答應了,命人去打水。冰涼的井水潑到身上,激醒了陳俊卿。模糊地意識裏,除了痛還是痛。忽然,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大哥!陳大哥,是我,春蟬!”
春蟬?春蟬怎麼會在這裏?這裏可是縣衙的大牢,難道她也被抓進來了?陳俊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行,不可以,春蟬,快走,別讓周茂昌那渾蛋抓到你!
看著被綁在行刑柱上的陳俊卿,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卻還叫著“春蟬,快跑!別叫周茂昌抓到你!”春蟬聽著,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傻瓜!笨蛋!為何要為我強出頭?為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不值得!春蟬一麵哭一麵去解綁著陳俊卿的粗繩,打成死結的粗繩,讓春蟬的手指都扣出血,卻依舊紋絲不動。
賈駱走上前來,手中寒光一閃,不知何時,他手裏多了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彎刀。手起刀落,粗繩斷開,失了束縛的陳俊卿向前栽倒下來。
春蟬一把接住了陳俊卿:“陳大哥,陳大哥……”賈駱上前來幫忙扶住陳俊卿,手搭脈上,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顆雪白的藥丸,塞進陳俊卿嘴裏。
“找人抬張藤椅來,鋪上軟墊。”賈駱命令道。不一會,藤踏抬了進來,賈駱和春蟬扶陳俊卿躺上藤踏,蓋上被子,出了大牢。
一旁,周茂昌被人拿刀架著脖子,嚇得雙腿直哆嗦。方才衙役衝進牢房聲稱興化軍通判大人帶著一小隊人馬來要人時,他還不信。直到江禦風領著人闖進大牢,命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時,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回闖大禍了。
江禦風冷冷地看著抖成一團的周茂昌,鼻子裏哼了一聲道:“周大少爺,竟敢動用官牢行私刑,你是否嫌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呆的太久了?嗯!?”
“大人,饒命,饒命!”周茂昌撲通一聲跪到在地,磕頭如搗蒜。
“今日之事,本官就看在令尊大人麵上就這麼算了,不過,周大少今後最好謹言慎行,若再有下次,莫怪本官無情!”
江禦風說完,帶著手下離去。大牢內,除了少了一個陳俊卿,一切還與之前並無兩樣,周茂昌,已是成了一堆爛泥,軟趴趴的攤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