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悶豆腐,一盤荔枝肉,一大盆的骨頭濃湯,一盆米飯,一碟還冒著熱氣的雪白的糕點。

“耶律公子,家中簡陋,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你將就著用些。”

春蟬為明德裝好飯,筷子勺擺好,示意他快吃。明德的肚子在剛才一炷香的時間裏又響了幾次。擾是餓的很了,可明德還是有禮貌的詢問哪裏可以洗手,春蟬帶著明德到後院打水淨手,聶瑤環和馬公顯心裏暗忖,這個耶律明德,這做派可不象一個普通的遊俠。

淨過手的明德回到飯桌前,端起碗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悶豆腐看著簡單,吃到嘴裏才發覺入口鬆鬆軟軟,爽口不膩,裏麵還裹著切的細細地包菜、芹菜、香菇、筍訂、蔥、芫荽、紅蘿卜等配料。其味清清淡淡,鮮美異常。

荔枝肉則是把豬瘦肉切成荔枝大小,表皮用刀刻出功殼狀,經油炸之後,做成紅色的荔枝肉就好像荔枝一樣,再把荔枝肉混入備好的多味鹵料中煮至入味,色豔味香,酸甜適度,鮮美爽口,食之不膩。

骨頭湯是用小火煲出來,上麵的油已被剔掉,油而不膩,味道鮮美。

不過是一葷一素一湯,耶律明德連吃了兩大碗飯,喝了一碗湯,又拿起一塊白色的糕,吃進嘴裏才發現是米糕。

這個米糕入口細膩,一點不象以前吃過的那種咬一口滿嘴都是粗粗的顆粒,不需用牙咬,隻需一抿,就入口而化了。

聶瑤環見馬公顯直愣愣地盯著米糕,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就拿了一塊遞給他。馬公顯樂嗬嗬地接過來,吃了起來,一臉的滿足。

盤子裏的米糕在耶律明德和馬公顯兩人你一塊我一塊的進攻下,很快就見了底。明德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哎呀,好久沒吃這麼飽過了。聶姑娘,你的手藝真不是蓋的,難怪剛才馬兄一直說我今天有口福呢。”

“沒有什麼,不過是家常菜罷了。耶律公子是遼人?”

“嗯,我父親是遼人,我母親是漢人。”

難怪這小子,長得這麼俊,原來是混血種!馬公顯腹誹。

“耶律公子那麼遠跑來這裏,是為何而來?”

“叫我明德吧,別公子公子的那麼別扭。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啊?不知找什麼人?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得上忙。”馬公顯漫不經心的問到。

“我在找我未來的娘子的!她一個人從家裏出來,跑到南方來,我聽說她要到莆田來,所以就追來咯。”

“你,不知道她待在莆田什麼地方?”

“要知道我還需要找?她喜歡女扮男裝,上次就因為這,愣是和她錯過了,害我兜了好大一個圈子!也不知道這死丫頭幹嘛老和我玩捉迷藏?唉,早知道,我就該當麵告訴她,我喜歡她,要娶她做老婆,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耶律明德委屈地撅著嘴碎碎念,全然沒有發現身邊那三個人聽的是目瞪口呆。

耶律明德初到莆田,並無住處,為答謝耶律明德的救命之恩,聶瑤環留耶律明德住在廂房。馬公顯搬出一套什麼孤男寡女不可居一室的大道理,死活也要留下來。

拗不過他的聶瑤環,見耶律明德也不反對馬公顯與他同屋,便答應了下來。沒想到,第二天,馬公顯就搬出客棧,把行李扛進了聶家。自此,耶律明德和馬公顯就正式租住聶家廂房,每人每月三兩銀子的租錢,管吃管住。起先,瑤環不肯收明德的錢,明德卻非給不可。無奈,瑤環隻得收下。瑤環和春蟬一起在廂房內又加了張床,這樣明德就不用和馬公顯擠在一起睡了。

最初耶律明德和馬公顯住進聶家,周圍也有些風言風語。可馬公顯和耶律明德很會與人交好,不多久,周圍的風言風語就漸漸的少了,倒是有人誇聶家姑侄倆心善,不避嫌的收留兩個可憐的外鄉人,瑤環聽了直搖頭,春蟬卻是抿著嘴偷笑。

自從他二人住進來,好處還真不少。首先,原先不怎麼與她們來往的鄰居常常尋些借口來串門子;其次,原先那些欺她們二人家中沒有男人,明裏暗裏欺負她們的人,在一次被耶律明德拿住好生揍了一頓,吊在門口大樹上示眾之後就再沒人敢挑釁了;再三,春蟬每次去磨房都會有人護送,大多時候是耶律明德,若他不在,馬公顯就陪著她去,春蟬再不用擔心一人走夜路了。

看來,家裏還是有個男人好,可惜,姑姑對馬先生或明或暗的表示,總是冷冷相對,絲毫接納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馬先生要走的路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