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最遙遠的距離 3(1 / 2)

或許是因為雲妃的故去,皇上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對身邊的人或事更加的猜疑謹慎,朝堂上下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每一個人都緊繃著神經,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到來。

對於生死,其實每一個人都沒有特權,可是當權力和生命無法平衡之時,這兩者顯得那麼的充滿了致命的誘惑。皇上雖然稱病沒有上朝,但是更加密集的掌控著每一個朝臣的動態,要把這些人緊緊的攥緊在手裏。

玉皇子被特許的留在宮裏,皇上派了人日夜堅守,為的是讓玉皇子煉出長生不老的藥出來。宮中的煉丹房爐火蒸騰,四周林立著一個個神情緊肅的侍衛,每一個人都刀戟樹立名為保護其實是在監視。

穿梭其中的道童低頭快步的行走,偌大的煉丹房中卻安靜得一絲聲響都沒有。玉皇子盤腿坐在丹爐前的蒲團上,閉目緊鎖著眉頭,一直處於沉默的態度,隻是偶爾指揮道童們往丹爐裏添加藥材之外,便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猶如石化了一般。

唯獨那個看似普通的小壺隨身放著,別的玉皇子便隱在層層煙霧中,壺裏的司徒涵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任憑她怎麼呼喊都沒有人來救她。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要保護她的變態閻君不知道縮到哪裏去了,根本就沒有誠實的履行他的承諾。

司徒涵龜縮在黑暗的壺裏,內心的恐懼像一條蛇慢慢的纏緊她的身體,她好害怕自己永遠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對尋找出路她已經沒有了力氣,眼睛可以看到的是黑漆漆的一片、耳朵裏聽到的是嗡嗡的蜂鳴,司徒涵要抓狂了拍打著腦袋不停地放聲尖叫。

玉皇子似乎感覺到了壺裏的不安和躁動,終於動了動情緒把壺抱在懷裏,如懷抱嬰兒般的輕輕拍打,口中低低的輕喃。困在壺裏的司徒涵聽到聲音,狂躁的情緒慢慢的放鬆下來,這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從很久的時候便伴隨著自己,每當自己狂躁的時候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司徒涵也會猜想到底是什麼人?會是子雩嗎?

想起子雩司徒涵便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她不知道子雩現在怎麼樣了?這個什麼破太子當得也太莫名其妙了,為什麼要答應幫皇帝做事,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能活到離宮?她真後悔沒聽子雩的話,要是她乖乖的留在房間裏就不會放生這樣的事了。嗚嗚嗚嗚~她好後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玉皇子望著懷裏的壺終於氣息安靜了些,忍不住的歎氣,“你且在忍忍,很快便可以出來了。”

玉皇子足不出戶一直待在煉丹房中,元脩卻在笑愚出宮後的第二天被皇上命令離宮了,他不能違背聖意可是司徒涵卻下落不明,這樣就離開讓他很是不安,倒是他接到他師父張玉清的一張紙條命他速速回觀,元脩左右為難又不能去找玉皇子商量商量,最後還是忍了這口氣先出宮找張玉清。

元脩馬不停蹄的趕回上清觀,張玉清像是掐著點似的站在觀門口等著他,看見他來也不多話直接要他跟著去了後山一個偏僻的地方。

元脩還不知道後山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地方,在穿過一個瀑布後的山洞後,看到的景致豁然開朗,幾位平坦的一塊空地上竟有茅舍幾間,幾塊收拾得很好的田地綠油油的生長著藥草,元脩緊跟張玉清不知道師父他領著他來到這裏有什麼事。

“元脩坐吧,為師有話要對你說,亦或者你也有話要問為師的,是嗎?”推門進屋,屋裏整潔幹淨,張玉清要元脩坐下看起來是要有話要說的樣子。元脩坐下,卻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可是真正麵對他師父,他視為再生父母的張玉清,他所想問的那些話卻無從開口。

張玉清麵色正常,給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說起來,“這茶名叫知南。是暨南那邊的貢茶,有醒神明目理氣活血之功效。此茶聞起來香味似有若無,但入口卻是甘香無比,最難得的便是飲下數個時辰口中依舊能保留這樣的香氣。此茶乃野生,生長之地又是在極為惡劣的懸崖峭壁之上,所以每年的產量極為稀少,幾兩的價格比同等的黃金還要昂貴。”

元脩靜靜地聽著張玉清說話,不懂他為什麼會說起茶的這些事,在他心裏又更加重要和焦急的事在等著他,他有些焦急但卻不敢表現出一點點。張玉清依舊擺弄他的茶具,眼睛沒有落到元脩身上一點,卻清楚地洞悉了他的一絲一毫的舉動,不緊不慢的問道:“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心浮氣躁,元脩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沉不住氣,這一點你得要好好的向元膺學一學。將來還有很多事情為師要交給你去辦的。”

“師父——您、您····”元脩一時激動的站起來,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仿佛知道張玉清接下來要說的話,正是因為這樣他突然湧上心間的害怕,他不相信他的師父竟會這樣的想法,不、現在應該不是想法了,因為他已經開始行動了,這場行動中他是不是也要扮演一個角色,他做備好了嗎?

張玉清終於抬眼望著元脩,一如他慣有的溫潤眼神,淡淡的淺笑掛在臉上,慈愛的拍拍元脩的肩膀讓他坐下來,“孩子,你知道了吧。現在群雄四起,為師有能力也要占得一席之地,應該說那個位置為師是勢在必得,你會幫為師嗎?元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