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不是他(1 / 2)

送走了譚維,林灩愈發不好受。說不出來哪裏膈應,就是覺得很絕望。

曾經,她的心裏總有對美好的兩分可憐的殘留和希冀。雖然程墨陽背叛婚姻,但她總覺得,最初,那個男人費盡心機騙自己的老婆,也許有那麼幾分是為了保護譚維。她甚至曾經寬容地把他們定性為邂逅得不是時候的一對愛侶。但是,當她看到譚維有心漏給她的視頻,當她聽到程墨陽堅持開除譚維,那點對於美好的希冀又一次破碎,尖銳得刺痛她的心。

美好的東西為什麼總在她的麵前被毀滅。她知道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場悲劇,但她還是希望能看到美好發生在別人身上,這樣,她才覺得活得不會那麼絕望。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除了天性的欲望外,男人女人之間真的有淨無瑕穢的愛情嗎?兩情濃時,山盟海誓、生死相許;一旦觸及到自身的利益,什麼深情厚意都灰飛煙滅,算計背叛、拋棄出賣,毫無猶疑地露出最原始的姿態和嘴臉。撥開精致輝煌的外殼,露出的竟是那樣的不堪。父親和母親、母親和章穀生、譚維和程墨陽,誰也沒能走到最後。除了母親那樣的癡人,世上還有人能夠視愛情如生命,無怨無悔地去愛一個人嗎?就是有,也像母親那樣,情深不壽、幽怨一世吧。

林灩不敢再深想,知道越想隻會越發絕望和窒悶,又觸發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暗惱自己怎麼有閑情逸致這樣傷春悲秋起來,該是最近斷了藥的緣故吧。她強迫自己用理智的思維、客觀的態度和一顆冰冷的心去思考,去生活,從某天開始,她一直是這麼要求自己的。譚維今天來找自己是好事,一切都順著自己料想和計劃地去發展,有什麼可感懷的呢?隻一心一意地去報仇就好,否則,自己的生命還有別的支撐和意義嗎?

林灩窩在沙發裏,燃了一根煙,靜靜地在腦海裏回放著上午的一幕一幕。

不細想不覺得,今天和華世宏的見麵未免有些太湊巧了。剛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迎麵碰上。賀積臣特意約自己到翠禧酒店裏談本來就有點奇怪,還偏偏這麼巧一出來就撞上華世宏,真真是巧合還是有心,恐怕隻有那位老兄自己心裏明白。

林灩猜度著賀積臣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和華世宏在nodan的偶遇,索性再製造次機會讓他們兩人見麵。他當然料到了自己一定會刻意引華世宏知道和章穀生的親密關係,華世宏一旦知道了,也就等於華坤知道,華坤隻要一看到她的臉,勢必能想起自己的母親,拿捏著這樣好的把柄,又怎麼會不去挑唆賀紅染呢?

林灩重重地出了一口氣,雖然目標一致,可是還是非常不喜歡賀積臣穩穩當當地把自己算計進去卻半分聲色不漏的模樣。

轉念一想,賀積臣要繞著彎子讓華坤知道自己的存在,卻不直接告訴他,堃閱內部誰也不真正是誰的朋友,這倒是有趣。

正想著手機非常適時地響起來,一看,是賀積臣的短信:我知道中午你碰到了華世宏,不要多想,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短信沒頭沒尾,卻足夠明白。

林灩看到短信時,倒沒多少訝異,冷冷一笑,當然不會去計較賀積臣這樣沒誠意的托詞,他也沒打算要他信。他知道她略微串聯一下就會發現端倪,又發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三百兩的短信,就是要清清楚楚地讓她知道,他隨時掌握著她,這位“親愛”的同盟這是在震懾她呢!

索性打了個電話回過去,他一接起來,她就毫不在乎道“我不喜歡別人自以為是地算計我,如果你不能向我坦誠,也請做到有事知會我一聲。演戲都得要彩排,你要給我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

那邊廂賀積臣自然不會有更多的解釋和辯白,隻淡然道“那我就溫馨提示你一下,華坤這幾天就會有動作,你趁早做好些心理準備。再加上賀紅染這兩天就會去別墅裏‘照顧’章穀生,應該很快會和你這個‘老情敵’見麵。”

“那挺好。”林灩回得倒是淡定,略一停頓,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接著道:“華坤的兩個兒子好像不是太和睦?”

賀積臣沉默片刻,她聽到他冷淡的笑聲,竟是反問了一句“兄弟之間,有和睦的嗎?”林灩心裏一動,就聽他接下去道:“華世宏是華坤的大兒子,在華世宗出現前他是獨子,驕縱慣了,膽子大,本事小,愛玩女人,簡單一點說就是個二世祖,華坤恨鐵不成鋼。前兩年,不知道又怎麼突然認回了一個流落在香港的私生子,就是華世宗。華世宗肚子裏有墨水,辦事穩健,而且……總之就是比華世宏出息,華坤在認回他以後,很信任和重用,生意上的事有很大一部分都交給了他,華世宏自然心有不滿。”

林灩聽著賀積臣的陳述,和她料想的差不多,隻是沒想到華世宗竟然是這兩年才被認回來的私生子,之前還呆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