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就是。
我:玄幻小說中的魔王?他們一般具有超能力,能夠和神氏對抗之類的。不知道你的故事情節會怎樣。
這間精神病院曾經有一個病人和他的狀況很相似,認為自己活在小說中,並且安排著故事的情節,我懷疑他和那個人一樣。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有那種想法,我的上一任同事說:很可能是寫網絡小說寫瘋了的瘋子。幻想一切都是幻想。他們這種人活該撲街。
他精神振作了一下,然後說要喝水,我忙去飲水機旁給他接了一杯,這讓我很苦惱。院裏應該派一個專門為他們接水的人。我是指在我研究的時候。
他喝完冰涼的水,瞪著水杯呆了一陣。
我:好了嗎?我很想聽你的故事。
他:這不是故事,這是真實的,不是真實的,是虛幻的……
他開始胡言亂語一大通,起因是我的口氣裏有懷疑他所述真實性的成分。這是采訪這類病人時的大忌,我不該犯這個嚴重的錯誤。
我:對不起,我知道這是真的,我是說我像知道你的故事。
他又喝了一口水。:好吧,故事就是我是魔王,然後和神鬥爭,可惜後來我的思維越來越亂,在去墨海城的路上,我迷路了,然後卻出現在你們的大街上,被你們押到這裏,開始我想用我的魔力全殺了,後來我才知道你們不是半獸人,我殺不死你。
我:……
我想起了什麼。我確定,這部小說我好像看過。關於魔王還有半獸人。
他:這裏我沒有任何魔力,真是見了鬼了,不過剛好證明了我曾經的想法。
我:什麼想法?
他:你們在看著我。我是你們藏在球裏的玩物。能給我一個玻璃球嗎?
院裏沒有水晶球,但為了研究他,這點小要求還是必須要滿足的。隻是不知道他要什麼樣的玻璃球。
我:你要什麼樣的玻璃球,能說得詳細一點嗎?
他:安祭摟在懷裏那個。
我:安祭是誰?
這個名字出現在這片國土,我覺得不能把他當成線索,需要說明的是這時候我也注意到他的衣服,因為我開始對他興趣不大所以沒有認真看他的衣服。現在我卻注意到了,他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裝,腳上是澄亮的皮鞋,初看之下會覺得他是一個成功的商務人士,我是說如果不算上他的發型的話,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這是證明他是精神病的證據。
他黑色上衣的口袋裏露出一點紅色絲巾。是那種耍魔術時常用的紅色絲巾。他的手很白,細巧。我有種直接覺得他是魔術師。
安祭是誰?這個問題讓他想了很久。我在耐心地等待他回答。
半個小時候,他開口:安祭是個幻覺。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幻覺,所有人都是我幻想出來的。他們按照我的預想出現,他們是一群循規蹈矩的家夥,不會跳出我的思維,他們碌碌無為。諸神之山上的樓如果穿過天空就會看見另外的場景,也許是看見這個世界,所以神氏不能讓他們穿過天空。
我:神氏不是你的想法嗎?不是幻覺嗎?
他:是的,他們是我的想法,負麵的想法,其實到底誰正誰負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們不想讓我打破那層天。你可能不明白我所說的。這天空外是什麼?宇宙外是什麼?
我:我明白了,你想說我們不過是外麵人的玩偶,這些想法很多人都想過。
他聽見很多人都想過有些泄氣,想法雷同是一件讓人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當人們覺得這個想法很創新的時候。
但我顯然對他的表情理解錯誤。
過了一會兒,他又坐直了身體:玻璃球呢?我給你說說我想表達的事情。
我:你還沒說你要什麼樣的玻璃球。
他:安祭的那個,你們見過的。你們能看見我的幻想吧。哦,你看不見。遊戲公司能看見,你應該去問問他們再來。那個垃圾遊戲。叫魔陸的遊戲,你可以去網上搜搜,然後再來和我談。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了,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再開口,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偶爾翻白眼看看屋頂。這次談話沒有完。他的說法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十前這裏也住過一個病人,那個病人叫許靖,後來他被一群人帶走了,院方巴不得這些人離開,因為上頭都是按進來的人數給錢,而什麼時候出去他們就不管了,院方恨不能把所有人帶進來溜一圈又放回去。
許靖也是一個魔術師,曾經紅極一時的魔術師,被警察抓到了這裏收留。據說他弄走了兩個女人,弄到他的鏡子裏,那麵鏡子現在還在病院牆角擱著,有些人沒事經過那裏總愛照照。
似乎沒什麼事發生。
許靖在他的胡言亂語中也說道過魔陸一詞。我相信他們之間有某種聯係。
回到家後,我上網查魔陸是什麼?得到的答案是,一部小說的名字,還有根據小說改編的同名網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信息,沒有關於遊戲的介紹,也沒有查到小說的具體文章,沒有人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