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我的迷惑,輕笑一聲,說:“別再瞪你的眼睛了,再瞪我會不顧一切的吃掉你。”
我垂下眼瞼,臉不可克製的泛紅。這個人,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直接。
什麼時候,我成了聽話的乖孩子?
可是處於劣勢,不聽話又能如何?
他把我放回床裏,小青過來為我寬衣,服侍我睡下。蕭明璨轉身要走,我掙起身問他:“蕭將軍,你真的會放月琉璃走嗎?”
蕭明璨眉頭微擰,回過身來,大手把我按進被子裏說:“當然,睡覺。”
“什麼時候放他走?”
他想了想說:“月圓之夜。”
我的心咯噔一聲:十五?為什麼要選在月圓之夜?
他坐下來,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說:“月圓之夜,你把九王爺引開。”
“我怎麼引?他會來嗎?”
“他會來的。”說著掉頭走了。
天亮了,屋子裏有些陰涼,我想去園子裏看看。小青過來扶我說:“少夫人,外麵太陽正熱,你還是過會再出去吧。一會容大夫要來給你診病呢。”
“又診病?”我微皺眉。
“是啊,少爺說不放心你,我看他對少夫人挺關心的。”
我隻笑笑,忽然盯住小青問:“小青,你是誰派來的?”
小青麵不改色,笑著說:“少夫人竟拿我開玩笑,我自幼就進了丞相府,沒爹沒娘,會是誰派來的?”
我和她一邊走,過了長廊,就看見了那一池的荷葉。水麵波光粼粼,微風拂過,無比的愜意。我坐在涼亭裏,淡淡的對小青說:“不管你是誰的人,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小青,是少爺的人,也,沒做過什麼,有什麼暴露不暴露的。”她的話已經完全沒有了底氣。我歎一聲說:“你可知道今天為什麼蕭將軍會讓容莫來為我診脈?”
她遲疑的看著我。
我扭過頭,看向那清澈見底的水麵,悠悠的說:“我自小就是被師傅用毒藥喂出來的,你在茶水裏下了毒,我食不知味,但是你家少爺早晚會知道。”
小青一下子就跪下來:“少夫人饒命,小青,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誰沒有?如果所有的事都拿這三個字來搪塞,就可以不用負責任了嗎?我搖頭說:“小青,我保不了你。”
“少夫人,小青求您了……”
“你家少爺當著你的麵說要放掉月琉璃,想必這消息你已經傳出去了吧?你家少爺說讓我月圓之夜引開九王爺,你也一一轉述?”
小青的唇被牙齒咬的發青。
“他們是計中連環,將計就計,誰妄動,誰就死。”
“少夫人,求你救小青一命。”
小青是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布在我身邊,也許隻是為了給他通風報信。我暗歎,罷了,我尚不能自保,何必再難為她。我淡淡的說:“你起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我回了屋子,容莫和蕭明璨已經在等了。我微笑見過禮,說:“有勞容神醫,傾城隻是身子虛弱,沒什麼大病。”
容莫冷冷的臉上沒有表情,隻說一句:“舉手之勞。”
他替我診了脈,一時過後對蕭明璨說:“師兄,少夫人身體安康,沒事。”
蕭明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容莫,說:“沒事就好。”對小青說:“小青,替我送容神醫出去。”
我想攔,蕭明璨按住了我的手腕說:“別勞心勞力的。”
我看他一眼,他的話裏大有深意,是要提醒我什麼嗎?蕭明璨看著我說:“傾城,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隻有十五歲。”
我反問:“十五歲,應當是什麼樣子?”
他凝眸,說:“女孩子該有的,你都有過嗎?”
我無語。沒有過吧。我長在師兄們中間,師傅對我一直很嚴厲。而且那裏邊遠偏僻,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繁華的世界。更何況,我沒有爹娘。但是我有過十五歲少女的心和感情,都給了那個溫婉如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