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副小女兒態，嬌聲說：“是，夫人，傾城知道。我從小長在深山，許多人情世故都不懂，還請夫人多指教。”
她滿意的點頭說：“我會常過來。家和萬事興，這道理你想必懂得，你為正妻，不可妒，不可縱，不可驕。”
“傾城知道。”不就是讓我溫婉賢淑嗎？我忍就是了。最好蕭明璨根本就不娶我，他愛和誰同房和誰同房。
夫人看了我一眼說：“你還小，身子單薄，子嗣的事，不會讓你操心的。”
我的臉騰的就紅了。
夫人拍拍我的手說：“我會囑咐璨兒的。”
我叩頭。是不是，可以免了我的劫？
“你和九王爺，很熟悉嗎？”
“不。這次下山，與他，是初見。”
“哦。九王爺是皇上親弟，頗得重視，但總有傳聞說九王爺欲篡位軾君，我丞相一家三代老臣，忠君職守，如果他有異心，是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傾城謹記在心。我既入得蕭家門，就是蕭家人。我與九王爺，不過萍水相逢，此生過客而已。”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我已是一身冷汗。這丞相、夫人，一家子都是鬼精之人，算計起來個個不相上下。夫人這是在恩威並用，給我下馬威啊。我若是肯聽命，俯首做好自己的本份，自然衣食無憂，如若不然，定會身首異處。
究竟為什麼他們對九王爺如此猜忌？又為什麼要接收九王爺奉送的小女子為兒媳？師傅一直在山上隱忍不參國事，他們為何還要斬盡殺絕？不是說現今皇上暴政苛令嗎？怎麼他們如此百般維護？我百思不得其解。
喝了一杯冷茶，歪在床上發呆，忽然就被驚醒了。不知何時，蕭明璨近在眼前。
我嚇的輕聲叫了出來：“呀。”
忙站起身施禮：“將軍，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我未來的小妻子發呆的時候。”他促狹的看著我。我大窘，手足無措的說：“那個，將軍，你，還是叫我名字的好。你來，有什麼事？”
“為免於你無聊發呆，我來陪你。”
呃。我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暈倒。陪我？我可不敢要你陪。他看到我受到驚嚇的模樣，佯裝慚愧地說：“為夫失職啊。你看你，現在見我如同洪水猛獸，這怎麼行？我們得多培養夫妻感情。走。”
拽了我的手臂就走。我驚呼：“將軍，你帶我去哪？”
“進宮。”
啊？培養感情，為什麼要去宮裏？那裏是什麼地方？我就這麼去？
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襲藍色裙子。雖然衣料上好，樣式精致，但也太隨意了。
算了，反正丟的也是他丞相家的臉，與我何幹。他停了手，上下端詳了我一下，說：“唔，你是山中晶瑩雪，過於世俗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倒玷汙了你。隻是也太樸素了點。”他轉身叫小青：“去，跟凝玉夫人把前兒她做的新裙子拿來。”
小青轉身就走，我詫異：他說拿就能拿來嗎？
這邊他已經用大手替我剝下裙子。我靜立不動。小女兒家的羞澀於我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雖然我不喜歡他的碰觸，但是他的強勢讓我卻步。小青已經回來了，手裏托著一幅大紅的裙子。這紅如火，逼我的眼。我想起及笈那日我穿的大紅裙子。那日師傅說我美豔，那日師傅帶我下山，自那日就不再有小九不再有師傅。
他已經替我穿好了衣服，低聲笑了一下說：“這正紅果然配得上你，別人穿了，除了俗豔就是妖媚，隻有你似與這紅成為一體，浴火共舞。”
我的眼淚在睫毛上掛著，像是雨後嫩綠荷葉上的珍珠，微微風過，一搖一晃，牽動著旁觀人的心。他大手從我臉頰上滑過，生疼。那雙劍眉微皺說：“怎麼穿了新衣服倒哭起來？”
小青接道：“高興的。”
我撲嗤一聲笑出來，說：“我哪有那麼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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