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律大石邊說,邊下了馬來,捧著人頭,竟是跪在了當場,老淚橫流,泣不成聲。楊庸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狐狸,心裏又好氣又好笑。這套說辭乍一聽上去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可不經細想,就讓人覺得渾身都是漏洞。楊庸情知耶律大石在忽悠自己,可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忽悠吧。一個擁兵自重的都統帥,耶律延禧也根本就是鞭長莫及。演得這出戲,無非就是不想得罪整個耶律家族。
這一切,都是靳子忠冒死突圍換來的。
耶律大石躬身上了亂石堆後,楊庸沒有道理不就坡下驢,裝作一副驚慌未定的模樣,說道:“族叔來得正好!若是族叔晚來一步,我們恐怕都要身首異處了!”
蕭曼不善做作,但也知道權衡利弊,隻是做了個禮,冷冷道:“代家父問耶律叔叔好!”
耶律大石三十多歲,一副貌似忠良的堂堂之容,笑起來和藹可親,“郡主受驚咯...受驚咯...”
楊庸用眼瞟了一眼蕭曼,敢情這丫頭還是個郡主?蕭曼總是冰雪聰明,當下便道:“殿下,之前情勢所迫,末將未能及時稟明。家父乃是大遼領北樞密院事,皇上親封的北院大王,諱名一個幹字,乃當今蕭皇後的族叔。皇上賜末將清河為字,便是清河郡主。”
楊庸了然,又把目光投向了柳兒,柳兒被那道尖利的目光看得直低下了頭:“柳兒本姓蕭,十二歲時便受蕭丞相指派,混進了劉府。”
“好好好!”楊庸“哈哈”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耶律大石見楊庸大笑,卻不知為何發笑,隻是跟著一起大笑。楊庸拍了拍柳兒的肩膀,轉身就往山下大步而去。茜兒歎了一口氣,拉著柳兒並肩跟在了楊庸的身後。梁紅玉和蕭曼兩人對了個眼色,一左一右將耶律大石夾在了中間,楊庸一旦有事,她們可一舉擒下對方的統帥。隨同耶律大石上山的親衛們看著耶律大石擺了擺手,便一同去到亂石堆裏,將受傷的宿衛軍士們抬了下來。
“這位女將本都統不曾見過,是...”梁紅玉和楊庸之間的曖昧逃不過耶律大石的雙眼,於是開始套近乎。
梁紅玉拱拱手,卻不答話。耶律大石惹了個沒趣,又開始和蕭曼拉家常:“郡主,前年一別,已是兩年未見。郡主該是二十了吧?”
蕭曼點頭,道:“下月初三,便是二十。耶律叔叔鎮守南京,日理萬機,難得還記得侄兒的生辰。”
耶律大石道:“郡主也不小咯,此次殿下回歸,那皇上賜婚之日也不遠了。”
“賜什麼婚?”蕭曼疑惑地抬頭,正見耶律大石的臉色忽然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