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渝在一邊安靜卻又仔細的觀察著無雙臉上的微妙神色,直到無雙臉上的神色停留在慌亂,而眼中卻殘留著陰狠,非渝的心也跟著慢慢下沉到底,看來她現在不僅僅是要逃出春恒山莊了。
“我到是有個辦法,不知道無雙你可不可以幫忙?”非渝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建議,不到最後,她還想給彼此一個機會,希望他日再見做不成朋友,也不要成為敵人,“及笄宴我不去是不行了,既不能浪費逸軒的一番好心,”非渝故意將“逸軒的一番好心”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直至看著無雙眼中殘留的陰狠有漸漸軟化的意思,她才接著說下麵的話。“更不能拂了你們春恒山莊的麵子,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你公公無法在及笄宴上宣布出他跟我的婚事。”她雙眸閃亮的看著無雙,就好像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托付給無雙了一般。
無雙的眼睛也跟著一亮,臉上立馬有了笑意,“對!隻要公公不當眾公布他與你的婚事,那麼……”她的話沒說完,但非渝卻也注意到她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欣喜,甚至還帶著些許邀功的興奮。
非渝本來是想讓無雙給她點什麼方子可以讓她在宴席途中有足夠的理由離開,隻要她這個主角不在,她相信江恒就算是有多大的把握也絕不會在宴席上獨自一人宣布那突如其來的婚事,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的高傲更不允許!但此時她怎麼就覺著自己現在管無雙要方子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呢?雖然剛剛無雙的話沒說完,但非渝卻可以毫不懷疑的就聯想到那後麵的話絕對跟江逸軒有關係,她就不明白這一段時間以來,江逸軒到底給無雙下了什麼迷魂藥,讓她變成了如今這種對他死心塌地的樣子。
無雙兩眼轉來轉去,終於在看到自己屋中那一副繡了一半的百子千孫圖時定住,“非渝,既然你已經跟林四公子成婚,那麼你要是在此時有了,是不是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非渝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但在今日看來江恒心中對林誠已經有了不大不小的結,若是再加以刺激,這個結到底會迸發出什麼,她不敢想象,所以她早就把這個未成型的想法否定了,可如今這個主意再由無雙提出來,她不是沒有一點點動心,但更多的卻是驚恐,至於到底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算了吧,現在他到底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不想在給他希望之後再狠狠的奪走,這樣很殘忍,要不你就給我點什麼拉肚子的方子,讓我中途總是往茅廁跑就行。”比起有可能威脅到林誠的事情,她寧願自己往死路上尋!
“在你自己的及笄宴上總往茅廁裏跑你不覺得很……”無雙那一張小臉終於恢複了原來的本色,妖媚之中帶點純良,尤其是那小臉完全皺起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薄皮肉餡小湯包,唉,要是這臉再多點肉或許還能有個更好的賣像。
“不雅還是丟臉?”非渝越看那張臉越覺得自己餓,但話裏話外竟然說的還是茅廁,這是什麼概念?不過心情相較剛才到確確實實輕鬆了不少,“反正老娘我都已為人婦,還及笄個屁!沒有挽發就直接梳成了婦人的發髻,及笄宴上難道還能梳著少女的兩個大圓角上去?你別逗了!”說完就直奔無雙桌子上擺放的小點而去。
“你跟林四公子圓過房嗎?”小湯包竟漸漸有向肉包發展的趨勢,無雙的小臉微微鼓起,終於帶了點肉嘟嘟的感覺。
非渝挑眉看向她,也不管自己的嘴裏正塞滿了一嘴點心,一開口便是麵渣四濺,“你開玩笑!變著法說我沒有女人的魅力呢?!”說完還故意挺了挺曾經被林誠逐漸培養起來的豐盈。
無雙連忙向後退去,換著袖子擦著臉上被噴的殘渣,看來她今兒最適合躺在床上不動,屋裏屋外全都不適宜她走動,不過看著非渝那臉羞憤的模樣,她在心裏開始有點替逸軒叫屈,這女人都這模樣了,早已沒有初見時水靈單純的完璧狀態,雖然日漸成熟卻空有一副傾國之姿,那傻子怎麼還就一心好上這口了,可惜了她這個在兩老的連番教育下痛心改過走回正道的純良少女,竟要****獨守空房!
非渝一看她那表情,心裏就樂開了花,目的達到!就自己剛剛那副模樣她柳無雙若是還幫江逸軒存了什麼心,她李非渝就什麼都不說了!傻女人、笨女人都可以有機會改造成好女人,隻有那存心要一棵樹上吊死的蠢女人她無能為力,不拘小節的抹了抹自己的嘴,笑得賊兮兮的湊近無雙,“無雙,就瀉藥吧!”
其實柳無雙此時是真的想如了非渝的願,而且還想過要給她那種進了茅廁就不用出來那種,省得她一趟又一趟的讓人懷疑幫她準備及笄宴的逸軒故意在她的食物裏放了什麼,但一想到逸軒,想到自己連著好幾個晚上都看見他一人在房頂上孤獨的看著月亮,那種悲涼也好似日複一日的滲透了她的心,於是站在偏側藥房一麵藥櫃前的她,伸向瀉藥的手轉了個彎從另一側拿出一個樣子不算起眼但材質卻是上好的紅花梨的小盒,另一隻手不自覺在其上麵來回輕撫,就像那不僅僅是一個木盒,而是她最珍貴的寶物之一,有些戀戀不舍,也有些淡淡的哀愁,可是這些全都在她轉身走回非渝身邊的時候變成一臉的嫌棄,“儂,給你,明晚之前最好別出現在我方圓一裏的範圍內!”說完還好似嫌棄的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