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渝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江恒本來就是那種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做的人,上一世的李釋或許還有立場去反駁他,但這一世的李非渝並不是李釋,也更不想再成為李釋,所以她隻當自己剛剛是對著塊石頭而且是塊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說話,他想他的,她做她的,抬頭看了看前方的小路,覺得在這樣跟他肩並肩的走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我要去找無雙!”
“找她幹什麼?”江恒條件反射似的神經緊繃,但看到她一臉的別扭神情便也知道是自己反應失常了,這柳無雙在他有用的時候還真是個寶,但在別人有用的時候他隻恨不得掐死她……
“不相信你!我要找她證實,否則我絕對不會放心出現在今晚的及笄宴上!”說來也怪,她一離開林誠發緊的嗓子就好轉到可以立馬說話,但在林誠的麵前卻發緊的連發音都難,她不找無雙去問清楚原因,難道還在這裏奢望他告訴她原因?再一個剛剛林誠是在最後一刻把解藥吞下去的,她還想去跟無雙確認一下,實在不行就央求她再偷偷配一次解藥。
江恒若有所思的瞅了她一眼,“剛剛還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現在卻狡猾的像隻狐狸,你這女人越來越讓人搞不明白,不過,你最好別想耍什麼花招,我的手段你知道,若是你想試試我也並不反對,不過隻要最終結果你自己能接受,你愛的人也能接受!”他留下蘭溪蘭梅給她就直接返回主院,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去處理下,比如剛剛那個敢親他女人並且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某人!
“林誠要是有個什麼損傷,我或許還真能想出點讓大家都接受不了的花招!”看著他向主院走去的背影,她不放心的威脅道。
“釋兒,我們之間的距離真的隻是那十幾歲嗎?”他背著她有些沉重的問道,是,他承認他這張麵皮足足老了她十幾歲,但他們的心應該還如從前一樣吧?他們之間相差的隻是這十幾年的相處而已。
“十幾年足以改變一個人,你在變,我也再變,若是上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能認出我,或許就不會有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過,也已經錯過,或許我們的緣分真的早已走到盡頭,隻是你我並不自知,所以會有我上次的苦苦尋來卻又黯然離去,你這次終於認出卻也不得結果的結果,我們已經無法挽回曾經失去的一切,錯過了就錯過了,所以江恒,我們可不可以繼續沿著各自原有的方向走下去?”她很誠懇的說道,比起剛開始她不想被認出互相猜疑,她此時更希望可以平心靜氣的跟他把所有事情全都攤開,所以這次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前身就是李釋。
“如果我跟林誠一般年輕,你是不是還可以重新考慮我?”他也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酸,但不知怎麼他就是想知道這個假設的結果,畢竟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是他心裏最重要也是最愛的一個女人,他不想就因為她的幾句話而匆匆結局,隻有他自己知道沒有她的日子他是怎樣的惶惶不可終日。
“這跟年齡真的沒有關係,”她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挑一些無害的話來說,“你溫和儒雅、俊逸沉穩、才貌雙全,現在大唐很多女子都把你奉為她們理想中的丈夫,而且你才三十幾歲,外表看來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但是,你的心裏卻沒有我了,釋兒,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他的聲音滄桑而又無奈,“隻為了你那句‘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我便一直苦守到現在,你真的那麼狠心就連我這最後生的希望都要抹去嗎?你難道已經不再在乎我的死活了嗎?”他挺拔的身子迎著陽光僵直的站在那裏,讓她看不到任何表情,隻能看到那一身孤獨的寒冷,就算是炙烤著大地的太陽都無法驅散他那一身的寒冷,他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抬腳繼續向前走去。
非渝呆呆的站在原地,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抬腳走向無雙的舒院,隻記得兩個身影穿插著在她的腦中反複出現,或笑或哭,或氣或怒,每一個表情都仿若刻在她腦中一般,根本就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