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究竟誰變了(1 / 2)

剛踏入秀霞殿,鍾離槿末便一眼看到那方黃帛還在殿中央躺著,不由得一陣無名火起,她不對任何人,隻大聲嗬斥道:“這東西怎麼還在這兒扔著!你們走來走去的都看不到嗎?都是瞎子嗎?”

殿中的宮女太監皆已習慣了鍾離槿末的陰晴不定,他們放下手中的活計在原地垂頭跪下,等著鍾離槿末把脾氣發完。經過這多日的相處,秀霞宮的太監宮女已了解了鍾離槿末的脾性,她雖然時而喝斥他們,但從不無故懲罰他們,有時無意中犯下些小錯,她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這位主子雖然喜怒無常,但人卻是極好的。

鍾離槿末從那黃帛上踩過去,道:“把它撿了丟出去。”

一宮女輕輕爬起來躬著腰身走上來將那黃帛拾起帶了出去。

鍾離槿末一改往日死氣沉沉的模樣,她的精神又全都回來了,然而這精神又不太對頭,隻不過是一股子悶氣,一股發泄不出的悶氣借著精神氣兒為名在她的身上顯露出來。

借著這股子氣,鍾離槿末將秀霞宮倒騰過來個遍。她一時看這裏不順眼,叫太監宮女重新擺置擺置,一時又看那裏不順眼,又叫太監宮女重新擺置擺置。秀霞宮的太監宮女皆是大汗淋漓,在心中叫苦不迭卻又不敢吭聲。正當他們連汗都顧不得擦的苦不堪言的時候,北沐來了。

與皇帝身邊的其他侍衛不同,北沐享有日間在秀霞宮隨意出入的特權,因此每每當北沐辦完了差事便要來秀霞宮裏走走。然而今日又有不同,鍾離槿末與北沐兩人皆是一反常態。

鍾離槿末精神倍足,而北沐精神委頓,像遇見了什麼麻煩事兒。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一隻張牙舞爪、上躥下跳的猴子和一隻剛挨了訓斥耷拉著耳朵的狗。

“怎麼了?無精打采的。”鍾離槿末問北沐。

“姐。”北沐委屈地癟著嘴,那模樣幾乎要哭出來:“皇上給我賜婚了……”

鍾離槿末愣了一下,她此時的感覺又與數月前不同了。當時她與北沐在船上,北沐說回來後要成親時她覺得仿佛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可此時她的心隻是涼了一下,繼而卻異常平靜。她已學會接受了看著別人離開,直到最後剩下她孤身一人。

鍾離槿末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指揮那太監道:“放那邊放那邊!你自己看看放在這個位位子上好看不好看!真是煞風景!今兒早上起床是把眼睛還是腦子落床頭兒了?”

那小太監才進宮不久,這一番被鍾離槿末連斥責帶諷刺地一通亂罵,立時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了。然而鍾離槿末又不理會他了。她問北沐:“是誰啊?長什麼模樣?”

北沐懊惱地盯著鍾離槿末看了一陣,咂了咂舌,道:“鍾離淑靜。”

“呀!”鍾離槿末拍拍北沐的肩膀,笑道:“攀高枝兒了啊!”

北沐扒拉掉鍾離槿末按在他肩頭的手,道:“別鬧。姐……”

鍾離槿末一看北沐那副求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她當即拒絕道:“別想!你若是退婚,不僅於皇上臉上無光,而且叫我姐姐以後怎麼活下去?”

“可我還是你親弟弟呢!”北沐注意到鍾離槿末稱鍾離瑞泉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