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槿末將手從北沐的手裏掙脫,垂頭道:“你先回吧。”
“你……”北沐無法理解鍾離槿末的這個決定。
“回去!”北川終於脫口對北沐斥道。
“好。”北沐冷笑著點頭,道:“你是死是活,哪個管你!”北沐頭也不回地走出炎王府。北川強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他怎麼知道她心中不難受,可有時候的難受,隻能通過自我折磨才能緩解,把靈魂的難受也分給軀體來承擔一些。
“還不跪!”鍾離匡正厲聲重複了遍,他將對北沐的怒氣也通通發泄到鍾離槿末的身上,他舉起手,欲再落下一個耳光。
鍾離槿末萬念俱灰,她口中發出“嗬嗬”的笑聲,幽幽地望了鍾離匡正一眼,閉上眼,在院中跪了下來。
鍾離匡正像一頭孤狼,鬃毛恣張地站在原地,他瞪著夜色裏的某個點,眼神凶狠而殘暴。他脖頸間的青筋突突地跳,整張臉漲得通紅。鍾離槿末跪下前的那個犀利而絕望的眼神在他的腦海一遍遍飛快地閃過,跟可兒臨死時看向他的那個眼神一模一樣。
在鍾離槿末的身上,鍾離匡正又一次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一遍遍地跪下,她仰起頭,用流著血的眼睛空洞洞地望著他,她怨恨地對他說:“五郎,我此生再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一個男人。可我還是希望你遭到報應。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一個女人悲哀就在於愛成了癡,癡又成恨。愛無解,恨無解。
“五郎,我此生再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一個男人。可我還是希望你遭到報應。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這是蕭可臨死前對鍾離匡正說的最後一句話。
鍾離匡正渾身哆嗦,似在努力克製著什麼,壓抑著什麼,他的神情已不僅僅是生氣而已,還有恐慌。“不要這樣看著我!”鍾離匡正突然大吼一聲,一腳踹在鍾離槿末的心口上,轉身狂奔而去。
炎王府大院,明月高懸,月色如瀑,鍾離槿末如同木偶一般跪在院中動也不動,斑駁的錯影倒映在她的身旁,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皇宮,鍾離瑞泉緊跟在雲落影的身後,他們經過乾坤宮,鍾離瑞泉依然跟在雲落影身後,雲落影道:“這麼晚了,皇帝不休息嗎?”
鍾離瑞泉道:“兒臣有話想與母後說。”
雲落影橫了鍾離瑞泉一眼,道:“可是哀家累了,哀家想歇著了。”
鍾離瑞泉道:“那兒臣就在夕寧宮前等著。”
雲落影一言不發,一路往夕寧宮走去。到了夕寧宮前,鍾離瑞泉果然站住腳步,雲落影斜睨了鍾離瑞泉一眼,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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