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聽到龍飛喚她“娘”時心突地一跳，這正是一個女人的母性使然，她本能地回頭看向鍾離瑞泉，卻是她作為女人的女性使然，女性與母性，本就相依而生，不可剝離。
鍾離槿末的眼神卻正好撞進鍾離瑞泉的眼睛裏，她驚覺失態，紅著臉匆忙回轉過頭，然而心裏卻再也無法平靜了。龍飛輕易地隻用一個字便征服了她，或許是因為母性使然，又或許隻是因為在她身畔的人是鍾離瑞泉。
照看龍飛的嬤嬤擦著滿頭大汗跑來，焦急地喊道：“小少爺！小少爺！”
嬤嬤跑進來，先是對鍾離瑞泉行了禮，道：“皇上。”繼而看見鍾離槿末，便點點頭示意。
鍾離瑞泉斥道：“怎麼連個小孩都看不好？”
嬤嬤緊張地解釋道：“奴婢不過是去趟茅房，這小少爺就跑到這裏來了。”
“別再有下次！”
“是。”嬤嬤抱起龍飛，道：“小少爺，咱們該回去睡覺了。”
龍飛掙紮著不肯，揮著小手探著身子要鍾離槿末抱，咿呀說道：“要、娘抱……”
鍾離槿末伸手要抱龍飛，嬤嬤對鍾離槿末歉然道：“龍少爺要回房睡覺了。”
鍾離槿末隻好縮回手，問道：“他娘親呢？”
“這……”嬤嬤似有些為難，鍾離瑞泉道：“你先下去吧。”嬤嬤對鍾離瑞泉福身道：“謝皇上，奴婢告退。”
在鍾離瑞泉的身邊，鍾離槿末表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她不知收回目光該看哪裏，便一直望著嬤嬤抱著龍飛走出很遠，直到消失不見。
鍾離瑞泉道：“都瞧不見了，還瞧。”
鍾離槿末訕訕地收回目光，卻不知如何自處了。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卻就是不敢看鍾離瑞泉，也規避鍾離瑞泉的目光，好像一迎上他的目光便會泄露了心事。鍾離槿末心慌意亂，甚至連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才好。
鍾離瑞泉明知鍾離槿末心情使然，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你怎麼了？”
鍾離槿末匆忙隨便找了話題，問鍾離瑞泉道：“龍飛的娘怎麼了？那嬤嬤好像不敢說的樣子。”
“死了。”鍾離瑞泉淡淡答道。
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鍾離槿末驚呼出聲，道：“死了！怎麼死的？”
“難產。”
鍾離槿末皺起眉，不滿道：“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平靜？”
鍾離瑞泉沒有作聲。鍾離槿末忽然想到，鍾離瑞泉的額娘也是因為難產過世的。意識到自己觸碰到不該碰觸的話題，鍾離槿末嬉皮笑臉地湊近鍾離瑞泉，笑道：“我給小龍飛當娘好不好？”
鍾離瑞泉困惑地瞧著鍾離槿末，繼而挑起眉峰，道：“不好。”
“為什麼！”
“你隻能給我兒子當娘。”鍾離瑞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可是話一出口便覺自己唐突。不知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尷尬場麵，鍾離瑞泉突然轉過身身，然而肩膀卻一顫一顫的。
鍾離槿末看著鍾離瑞泉強忍住笑的模樣，也靦腆地抿住了唇。她側頭，不經意瞧見庭院裏的風光，為什麼剛剛就沒有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地好，風景也格外地好。
鍾離槿末拉著鍾離瑞泉轉過身，鍾離瑞泉奇怪道：“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