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北沐匆忙拉住北川,問道:“你要去哪兒?”
“出家。”
“為什麼!”
“你說的我又何嚐不明白。但這世界若真的無法幹淨,我便去一個以為它幹淨的地方騙騙我自己罷。”
“姐!”北沐道:“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我到底為了什麼拚了命地往上爬?”
北川冷笑道:“你這是想把你的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了?”
北沐簡直無可奈何了,他道:“那你到底要我怎樣?”
北川不知該說什麼了,她不知道她想要北沐怎樣,任何人的任何意誌在這個意誌本身沒有對他人造成影響前都是自由的,都應當受到理智的尊重,她心中知道她不應該強求北沐怎樣怎樣,可她就是不想讓他是現在這樣。
見北川猶豫了,北沐道:“我以後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北川笑著回過頭:“行。”
兩人繼續在宅子的後院說笑著穿園走廊,一邊設想著回到永安後的美好生活。北川道:“我可不想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樣悶都悶死了。”北沐笑道:“放心吧,我都替你想好了,回到永安後,我就向皇帝給你謀一個女官做做。”
“女官!”北川浮想連翩,腦中全是自己大權在握,叱吒風雲的樣子。北沐單隻是看北川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無奈道:“別想多了,我隻是請求皇帝讓你在樂府供職,閑著沒事吟個小詩,作個小賦,把玩風雅就好了。”北川的眉毛擰成個疙瘩,為難道:“我哪會吟詩作賦啊……我頂多寫幾句打油詩。”北沐對北川真是恨鐵不成鋼,真不知道心眼兒實到這種程度的人到底是怎麼在奸佞的人性中活下來的。北沐恨恨道:“你沒寫過,杜甫李白沒寫過嗎?”北川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那是剽竊。”北沐道:“誰會知道你剽竊呀!”北川道:“我自己知道就不行。既為文,當知何為風骨,既執筆,當羞為欺世盜名。”
北沐知道北川這種榆木腦袋是說不聽的,道:“行,你有風骨。有本事你連新華字典也別抄。”
北川瞪了北沐一眼,道:“詭辯!”
閑話不提,因為要為皇帝選妃,北川與北沐又在陽陵縣呆了將近半個月之久,半個月後,北沐終於在北川的輔助下甄選出六名女子,她們相貌並不甚出眾,但或在胸襟、或在才情上較其她女子都略勝一籌。方圓找來了陽陵縣最好的畫師替她們畫像,其中三個因賄賂畫師而遭觸怒了北川,被北川劃掉了名字。半個月後,北沐和北川攜帶著三名女子的畫像起程回都。略提後話,回都後,北沐將畫像交與皇帝,皇帝卻隻是草草看了一眼,從此再沒有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