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方的北,山川的川(1 / 2)

北川思緒百端齊出,腦中一時亂糟糟的。然而當她仔細回想那金色影子的麵容時,他的臉卻越發地模糊了,最終氤氳成一片,再也無法看清楚了。北川甩了甩腦袋,想把這些雜緒趕出自己的腦袋。她無法解釋自己的心為什麼會脹得如此難受。然而有一點她完全意識到了,一定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了她的身上,雖然她還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窗前站得累了,北川重新回到那泥榻上躺了下來,終於在敵不過那強勢的困意之後再一次沉沉睡去。這一睡便快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日上三竿。

粗糙的泥榻上,一具側臥位的物體猛地睜開眼睛,揭開褥子“騰”地跳了起來,沒錯,就是北川。在昨晚仍舊有些模糊的意識在她這一覺醒來之後完全清醒了,她完全無法接受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所以她幾乎是在睜開眼睛的同時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彈跳起來了。她光著腳丫站在泥榻上,呈現一種抓狂的狀態震驚地環視著屋中的擺設,這時她看清楚了,這個在夜間詭異到如同鬼域的地方不過隻是一間貧寒的鄉村民居,狹窄得如同一間囚室。

北川隱約記得泥榻邊有一方木桌,便低頭向那木桌看去,那木桌上整整齊齊地疊著一件T恤和一條牛仔褲,還有一盞用光了煤油的煤油燈。北川很訝異,桌上的那件T恤和牛仔褲竟然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北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咦?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誰換的!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現在的這副土裏土氣的打扮就像一個山間的農婦。

北川解開腰間係的繩帶要換回自己的牛仔T恤,那條破舊得到處都是補丁的門簾被一雙幹枯的手掀了開來。北川迅速把剛開的粗布衣裳重新捂回身上,一個發白如霜的婆婆探頭進來,道:“醒了麼?躺了那麼些日子,趕緊出來吃些東西吧。”然後便又把門帶上了。

北川的頭腦中立即開始搜索任何有關這個白發婆婆的信息,然而卻是一無所獲,她非常確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婆婆,但這個婆婆似乎跟她很熟絡的樣子。

北川把腰間的帶子重新係上,滿腹疑惑地走出了這個屋子。破舊的門簾因打滿補丁而有些沉重。

撩開門簾,便是一個這間茅舍的正堂了,然而依然不過七尺見方而已。屋子中央擺著一個低矮的飯桌,桌麵上擺著的是三碗清徹見底的稀粥,碗沿有磕磕碰碰的缺角,三隻清碗圍著的是一個盛裝醋水那樣的小碟子,碟子的邊角也缺了一塊,裏麵稀稀拉拉地躺著幾根看不出樣貌的東西,似乎是鹹菜。

門口坐著一個白發蒼蒼老婦人,她脊背佝僂,形容枯槁,似乎曾經曆過什麼大的打擊奪去了她三分之二的精神。她的腳邊放著一個針線筐,正低著頭縫補著什麼,由於眼神不好,她的頭垂得很低。

北川從房間裏走出來,老婦人依舊專注地縫補著,對北川沒有任何反應。北川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便無聊地站在那裏觀察這裏的任何東西,希望能在自己的記憶裏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對麵的牆上也開著一扇遮了舊布的門,想必是另一間臥居。

老婦人頭垂得久了,脖子有些酸痛,抬頭轉轉脖子的時候才看到北川。她把手中的粗布衣裳放到針線筐中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北川道:“姑娘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