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清山,芳草柳岸,空氣幹淨得比透明還要透明上幾分,清冽、微涼,潤人心脾。
渡魂河岸上,北川汗水涔涔地跟在剛才出現在自己客廳裏的男子的身後,腳步踉蹌。走了不知有多久後,北川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她站住腳步朝前麵那個若即若離的背影大聲吼道:“喂!你等我下是不是會死啊!”可是男子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一般,仍舊在馬不停蹄地往前走,好像在趕路一般。
北川抬頭向四周望了望,暗暗地罵了一句,向男子追了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停在了一株粗壯的大柳樹下,他環臂饒有興味地看著北川氣喘籲籲地跑來的樣子。北川上氣不接下氣地停在男子的麵前,雙手腰,大口地喘著粗氣。她嗓子裏又鹹又澀,撕裂的感覺把眼淚都從她的眼眶裏衝出來了。
男子細致地打量著北川的眉眼,就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一般,北川瞪了他一眼:“看鬼啊!”男子彎了彎嘴角:“是啊,看鬼啊。”北川又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什麼鬼啊,你才是鬼!”
男子很不介意地笑著,白細的手在半空裏一抹,半空裏居然像放電影一樣閃出一段視頻來。北川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視頻裏的地方正是北川和北沐租住的那個小公寓的客廳。畫麵停在北川之前吃完安眠藥所躺的沙發上,沙發上躺著一個身著牛仔T恤的女孩,長發披肩,臉側埋在沙發裏,完全無法看見麵容。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蹲在沙發前,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沙發上躺著的那個女孩。
北川疑惑地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
鏡頭切換至小公寓的其它角落,一些身穿製服的男女在她的小公寓裏各自忙碌著。
“他們在我家幹什麼?”
“追查你的死因。”
“追查……”北川尖叫起來:“我的死因!你開什麼玩笑!我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呢!”
男子沒有說話,隻示意北川繼續看畫麵。畫麵隨著一個警員的步子移動著。警員走到趴在沙發邊兒上的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邊,這中年男人顯然是一個法醫。法醫站起身來,對走過來的這個警員說道:“死者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不排除自殺的可能性。”
“大量!?自殺!?”北川大喊出來:“庸醫!庸醫!”
男子歪著頭欣賞著北川憤怒的樣子,好像總也看不夠似的。北川扭過頭去看身邊的男子,未消的餘怒卻在看到男子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男子的哀傷像是隨用隨取似的,他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末兒,如果能把你留在這裏該有多好……不去管那些所謂的責任,不去管那些所謂的使命,末兒,我們為什麼要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活著?”
“啊呀!”北川突然想起離院出走的北沐:“北沐怎麼辦!我還沒有找到北沐!他的病還沒有好!你快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