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月初的淩晨。離天亮還早,在越南北部靠近中越邊境的一個小山村外的山麓小丘上,有一個人機警地在沾滿露珠的樹枝間走著,樹葉像許多手指劃過他的臉龐。他在靠近山村一麵的山腰上停了下來,抬手輕輕撥開了一根樹枝。透過空隙望去,下麵有一條小河,宛如一條白色的絲帶,微微泛著銀光,消失在遠方的山穀中。他停下來核實方位,看見小河邊閃著一點亮光,仿佛一顆星星,“可能是渡船停靠的碼頭吧。”他想。
河邊的山坡陡峭,樹木叢生,他小心翼翼地往下運動著,每走一步都先用腳試一試,以免弄出樹木聲響來。他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身體結實,穿著一套黑色運動服,腳上穿著黑色登山靴,戴著黑色防割手套,斜挎著一個不大的黑色運動挎包,頭上戴著一個隻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線織麵罩,隻要隔得稍遠一些就別想在這樣的夜裏發現他。
這個黑衣人向著河岸這邊望去,他看見了那間小屋,沒有一絲燈光,孤零零地立在小河的岸邊,離他不到一百米。他抬起左臂,看向左手腕上的電子表,他的右手按了按手表邊上的按鈕,表麵顯示出了綠色的數字,3:37。
黑衣人點了點頭,他輕輕伏下身子,在樹叢中匍匐著逼近小屋,直到抵達小屋門前的大樹後麵才停了下來。小屋靠著大樹的這一段牆沒有窗戶,他就在這大樹後麵的草叢中耐心等著。
阮誌成是越南軍隊的一名基層軍官,這一天他很早就從宿醉中起了床,他揉著腦袋搖搖晃晃地走到爐子邊,在爐子裏放了一疊報紙和一些木柴,然後擦了一根火柴。等火苗歡快地跳躍起來後,他把一個鐵茶壺放在了爐子上,給自己煮上了一壺茶,然後準備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以便緩解一下還沒過去的酒勁。
阮誌成大約三十多歲,個子不高,但結實有力,他穿著一身越南軍裝,開門走出屋子去,在門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抬頭看向了剛剛泛起那麼一點點魚肚白的天空。這時,河對岸傳來一聲烏鴉的哀鳴,阮誌成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驚恐,仿佛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黑衣人一聽到小屋裏的動靜,便立即開始準備行動,當阮誌成走出家門,來到門前的大樹旁時,他已經弓起了身子,像一條蓄勢待發準備捕獵的黑豹,悄悄地轉過大樹,來到了阮誌成的背後,當他看到阮誌成抬頭看著天邊時,便猛地撲上去,左手一下捂住了阮誌成的嘴,右手則穿過阮誌成的下巴,用大拇指和中指準確地按住了他位於雙腮的兩根頸動脈,鐵鉗一般有力的手指幾乎是馬上就切斷了心髒向大腦的供血,不過短短幾秒鍾,阮誌成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麼像樣的掙紮就因為腦部供血不足而昏迷了過去。
黑衣人放開了阮誌成的身體,但他並沒有直挺挺倒下,而是靠在了樹幹上,身體慢慢順著樹幹往下滑,最後靠著樹幹坐在了地上。黑衣人對自己的手段似乎十分自信,他甚至沒去檢查一下阮誌成的狀況就在腳上套了兩個嶄新的黑布袋,返身走進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