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落石出(2 / 2)

元非道:“因此,他才決定將計就計,將他從這些官員身上拿過來的‘孝敬’的稅糧,轉手通過江湖上的幫派還給黔首?”

喻祺鈞哈哈笑道:“可笑那些官員,還以為孝敬地越多,皇長子越開心,哈!有朝一日皇長子繼了位,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元非問道:“若真是這樣,皇長子為何不直接上報皇上,將這些貪官繩之與法,另外換上清廉之人呢?”

喻祺鈞奇道:“元大人,這天下,有權在握的人,有幾個是清廉的?就算是李丞相,恐怕也不見得不粘葷腥吧?”

元非低了頭,想起來立秋時太倉衙門的人在趙興家搶著喝一杯醉的樣子,心中感歎:若要論清廉,恐怕無論哪個衙門都比不上太倉這個在大秦最富有的衙門了。真是天大的諷刺!

元非抬頭苦笑道:“喻大人,你明知我是二十八皇子的人,還給我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你就不怕我轉頭告訴給別人聽嗎?”

喻祺鈞這時又坐了下來,對元非說道:“元大人,莫怪我剛才試探於你。這個秘密,實在太過重大,決不可被心懷叵測的小人知道。你剛才對我那些問題的答案,足以說明你不是一個貪贓的小人,因此雖然你我各為其主,我也絕不怕你會泄露出去。”

元非沉默了半晌,終於垂首道:“喻大人,你錯看元非了,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有時候,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不必顧慮道義。”

喻祺鈞聽元非說完,不禁雙眼圓睜,大驚道:“元大人,難道你準備告訴二十八皇子?”一頓又道:“恕在下直言,二十八皇子心胸不夠寬廣,實在不是為君之人,元大人何不考慮改而支持皇長子呢?以元大人的才華,和皇上對你的青睞,不愁皇長子不重用你啊!”

元非嘴角仍然掛著無奈的笑容,緩緩搖著頭說道:“喻大人,二十八皇子再不好,也是我元非的兄弟,皇長子再好,也是我元家滅門的共犯。請恕元非絕難從命。”

喻祺鈞聞言,失望之極,卻也明白一時半刻難以說服元非,隻好換了個話題道:“元大人,那你在台麵上又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元非笑道:“這些私賬就暫且寄放在衛尉府吧,至於喻大人你,天明之後,還是繼續做你的太倉令,元非還是太倉丞。”

喻祺鈞歎了口氣道:“唉。你我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可惜吳惟遠吳大人卻再也回不去了。”

元非卻笑道:“喻大人莫急,吳大人並未過世。”

喻祺鈞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猛然前傾,雙目炯炯地看著元非,顯是驚喜萬分,問道:“啊?那他現在何處?境況如何?”

元非道:“他眼下很好,喻大人不用掛懷。隻是在下已對外宣稱他已然過世,暫時是不會讓他現身鹹陽的了。”

喻祺鈞吐了一口長氣,釋懷道:“既然元大人如是說,那我就不擔心了。唉,這樣對他也好,這些年來,他也吃了不少苦。那就請元大人代為照拂了。”

元非道:“現下我既然已經知道你們私下裏的事情,自然對喻大人你、王大人還有吳大人是敬佩有加的。吳大人就交給我了,我定然會護他周全。”

喻祺鈞站起來對元非深揖到地:“多謝元大人。”

元非也連忙站起還施一禮。又道:“喻大人,你若然有什麼話要帶給吳大人的,寫下來吧,我會想法子轉交。”

喻祺鈞一愣,意會到元非實際上是讓自己告訴吳惟遠放心,於是欣然應允。

元非將喻祺鈞的信藏好,陪他一同離開了衛尉府的秘室。

兩人走出來之時,顧如初和章邯仍在外麵等候,見元非對喻祺鈞的態度非但並不生硬,反而是禮敬有加,都深覺奇怪。

章邯先與顧如初對視一眼,起身擋在元非和喻祺鈞麵前問道:“喻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喻祺鈞停下腳步並未答話,反而是元非答道:“章大人,在下這正是要送喻大人和夫人、公子回府歇息。”

章邯雙眉一挑,看了元非一眼,見元非神色泰然,並無任何不妥之處,終於讓開路來,回身叫道:“來人,備車,送喻大人及夫人、公子回府!”

顧如初卻大聲喝道:“慢著!公子,不能放虎歸山!”他雙眼通紅地盯著喻祺鈞,眨眼間拔出劍刺了過去!

章邯和元非大驚失色,章邯連忙出手去奪顧如初的劍,元非則往喻祺鈞身前一站。沒想到顧如初的輕功了得,章邯一抓撲了個空,長劍瞬間已經到了元非的胸前。

顧如初抬眼才見到麵前的人是元非,急忙手肘上抬要收劍,但是他那一縱用了十分的力,劍勢太快根本收不住,此刻已然劃破元非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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