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站起來，撫著手掌，讚許道：“不錯。知情人太多，一定會有紕漏，可這些事並未有半點蛛絲馬跡，可見其中定然有問題。”
曹儉見元非接受了自己的說法，又道：“還有一點。”見元非的眼神看過來，接下去說道：“社長，您是否還記得前些日子儉到相府找過社長？”
元非回憶了一下，想起來那日他從始皇帝處歸來，顧如初發現繹升昏倒在門口，下午曹儉來過，然後自己又與顧如初去看燈，結果遇見五皇子由伾。元非揉了一下頭，那日發生了太多重要的事情，他已經不太記得清曹儉去找他所謂何事了。於是隻好看著曹儉尷尬地笑了一下。
曹儉見元非臉色，心知他可能已經不太記得自己那日說過的話，忙說道：“社長貴人事忙，忘記了也屬常事，不必放在心上。”
元非問道：“儉直，那日你來找我所謂何事呢？”
曹儉道：“那日，儉是去告訴社長，有一個恒山郡的人來找過我。”
元非一拍額頭，終於想起來了，曹儉還告訴他，那人有個親戚在十二皇子府上。元非明白過來曹儉的意思：如果十二皇子跟司信處私相授受已有三年，又何必派人來找曹儉？
元非一邊想一邊點頭，曹儉見狀知道元非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站起來說道：“社長，這些東西既然沒有用，那儉就告退了。”
元非讚賞地看著曹儉，心道從前認為這個年輕人不太聰明，隻怕是看走眼了，此人將來應可堪大任。然後說道：“儉直，你回去吧。這些東西，你就當作從來未有見到過，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曹儉應了下來，轉身向門口走去。他走到門口，元非又道：“將章大人和如初請進來。”
片刻章邯和顧如初已經站在元非的麵前。章邯有點意外地看著元非麵有慍色，雙眉緊皺，因而沒有打擾他。顧如初則瞥見元非右手食指中指不斷跳動，知道公子又在沉思了，也沒有說話。
元非確實在生氣，曹儉的話使他更確定喻祺鈞和王立誠在騙自己。不僅他們自己一定不是十二皇子立辜的人，這些賬本說不定從頭至尾都是偽造的。
也不知道送出去的上書能不能追回來，若是已經到了始皇帝手中，皇帝定會讓喻祺鈞查鎖在國庫的底本，而那些賬本和這些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到時候，偽證陷害皇子的罪名就將扣在自己的頭上，說不定還會連累到相府和胡亥。
想到這裏，元非的背上又開始冒冷汗。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算那上書追不回來，他其實也已經想好了對策。隻不過，他內心深處覺得這條計策太狠辣。雖然喻祺鈞和王立誠是準備要害自己，但是雙方都已經有一人死去，自己這條計策一出，恐怕死的人還會更多。
突然，元非雙眉一展，抬起頭來。他這才發現章邯和顧如初已不知在自己麵前站了多久了，連忙站起來說道：“抱歉。”
顧如初自然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他也知道元非這句抱抱歉乃是對章邯說的。章邯卻也不以為意，笑道：“元公子，說吧，我章邯有何能效勞之處？”
元非笑道：“無他，救個人而已。”
章邯道：“救誰？”
元非道：“喻祺鈞。”
*
看過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