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使詐(2 / 3)

顧如初仍然等在下麵,見元非出來立即將車趕到門口。元非跳上車立即道:“去衛尉府!”

顧如初見元非臉色非常之差,不禁輕聲問道:“公子,出什麼事了?”

元非對顧如初基本沒有隱瞞,聞言答道:“王立誠家中的賬本可能有詐。”

顧如初一驚,手上韁繩差點掉下,那馬打了一個趔趄,元非在車廂中被震得搖晃。平複後才問道:“如初,怎麼了?”

顧如初聲音雖是仍然很輕,卻能聽出有些顫抖:“公子,您是說王立誠騙了我們?”

元非歎道:“我還不能肯定,但是,很有可能。”

顧如初一掌拍在車夫身邊的木板上,元非聽得“哢啦”一聲,木板寸寸裂開。顧如初壓抑而激動的聲音傳來:“公子,難道顧軻他,他就白死了嗎?”

元非想到昨日夜裏拚死救自己的那個探子,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如初,你放心,這條命,我們一定有機會拿回來的!”

顧如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揚起馬鞭,馬找到了方向,又開始跑起來。

兩人趕到衛尉府的時候,先見到了章邯,元非連忙詢問追回上書的事情。章邯雖然還沒有明白其中關要,卻已經按元非的吩咐去追了。隻是萬鎔見是元非的囑咐,親自送去給尚書令,命他立即派人加急送去給皇上。現今那上書隻怕是已經到了半路,萬鎔也不知道能否追得回來。

元非皺眉聽完,不發一語進了秘室。

曹儉獨自在秘室中查閱那些副本。元非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儉直,查出來什麼沒有?”

曹儉查得入神,聞聲才知道元非來了,忙起身拱手施禮,答道:“社長,誠如這些賬本所記,那十二皇子這三年來,從國庫起碼挪走了三千萬石稅糧。”

元非一驚,道:“什麼?三千萬石!”

始皇帝三十四年,朝廷收繳的稅糧大約六千萬石,按照三稅其二的比例來計算,大秦全國的糧食收成應該在一億石左右。而這三年,十二皇子立辜竟然從八個郡刮走了大秦國庫整整半年的稅糧!

曹儉又道:“據王立誠的記載,十二皇子讓人虛報那八郡的郡尉軍、官員的人數,從而可以留下更多的稅糧在郡倉,僅上繳少數。”

元非緩緩坐下。曹儉繼續說道:“不僅如此,他每年都憑空捏造數次蝗災,這樣一來,他不但可以刮走該郡的稅糧,甚至還能將朝廷賑災的糧食據為己有。”

元非默默地坐著,不發一言,他需要將這其中的因果想得更透徹。雖然他懷疑王立誠有詐,卻仍找不出線索。

這時曹儉放下卷冊,走到元非身邊坐下,輕聲說道:“社長,雖然王立誠的賬本記載很詳細,儉卻覺得有些不妥。”

元非雙眼一亮,抬頭看著曹儉。

曹儉道:“這些賬本上說,十二皇子的手段無非兩條,虛報人數,謊稱天災。第一條需要買通郡守、郡丞和郡尉,在上報的文書中作假。第二條除了這些以外,還需要買通朝廷派去賑災的官員。”

元非道:“還有太倉衙門的司信。這樣這些郡突然人數驟減,才不會有人上報給皇上,對麼?”

曹儉道:“是。”又道:“社長請想,無論哪一條,都要牽涉進很多朝廷命官,就算這些人都與十二皇子親近,也收了他的好處,但是如此龐大的組織,那些人天性各異、心思各異,怎麼可能全無聲息呢?那怕是酒後失言,也一定會有風聲的。謊報蝗災啊,怎麼可能全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