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比較適合在街邊做生意(……),一天下來的收獲居然頗為豐盛,我用手上的那隻毛筆給自己賺了將近一百文錢以及一頓還算不錯的午餐。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口袋裏的錢來的特別硬氣。
很快就有人把我這個不要嗟來之食的俊秀小乞丐的名字傳了開來,甚至有好事者給我起名叫“討飯小王子”。我居然一點也不介意這樣的稱呼,不管怎樣我還是個小王子,至少證明我在討飯這個行業中做的很出色了。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賣雞蛋的小姑娘笑吟吟的又把幾枚銅錢塞給我,她說她今天的雞蛋賣了將近三錢,希望我明天可以繼續給她的雞蛋畫畫……
太陽落山了,我便拿起自己的破碗準備收工。等我把掙來的錢塞到懷裏準備回到麵具女人那裏交差的時候,幾個拄著棍子的乞丐圍住了我。
那個掛著三個袋子的乞丐頭特別不爽的說:“小子,你搶了我們的飯碗就這麼輕易的想走麼?”
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大模大樣的伸出腳就向前跨。
幾隻竹棍伸了出來,架住了我伸出去的左腳,然後向前一拉,我就以一個高難度的劈叉姿勢摔倒在地。
“你奶奶的!”我大罵一句,之所以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就是因為劈叉的時候我摔得不僅僅是屁股疼,更是……某個部位疼。
我瘋子一樣爬起來抓住一根竹棍就往後拉,結果人家馬步紮的不錯,底盤很穩,我根本拉不動,反而被對方用竹棍一挑,肚子一疼就被戳上了天。
等我再次摔在地上的時候,懷裏的銅錢也骨碌碌全部滾了出來,幾個乞丐怪叫一聲,七手八腳的把錢全部撿走了。
我全身巨疼的躺在地上,本來想對著那些乞丐遠去的背影惡狠狠的罵上一句什麼的,可是肚子實在是疼,我完全沒有力氣說什麼話了。
我翻個身,手在懷裏摸了一陣,才撈出四個銅錢出來。想著原來一大把銅錢隻剩下了可憐巴巴的四個銅板,一種莫名的憤怒在我的胸口燃燒,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惡狠狠的叫囂著:“葉溪!這就是你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下場!”
我滿身灰塵的躺在地上,看著天上流動的浮雲,腦子裏第一次有了一種想法,我想變得更強。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身在這樣一種優越的環境中,其實很多東西是無需我去爭取的。就算在八歲前我跟著大娘顛沛流離過一段時間,可是大娘是天下第一神醫,她給了我最好的保護和榮耀,等到爹把我接回去的時候,我想著這世上,是我的終究是我的,我根本不需要去費力爭取什麼。
今天我才知道,就算是屬於我的東西,還是會有人來搶,他們不會和你講什麼君子之道,搶到了,便是他們的了。
我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一步一晃的像麵具女那裏走過去。我知道她能給我想要的東西,雖然條件一直很苛刻。
“回來啦?”她坐在廳堂的高椅上,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看著我歪歪倒倒的身影。
我爬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虛弱的伏在了桌子上麵。
“上茶!”她抬高聲音叫了一下,很快一個身影便端著兩杯茶穩穩的走進了前廳,等我看清那個身影時,突然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你你你你你!”我憤怒的指著麵具女人,“你怎麼可以把南喬當丫鬟使喚?!你知不知道她是蕭家的大小姐?!”
麵具女人沒有說話,隻是笑吟吟的看著南喬把茶輕輕的放到桌子上,然後不緊不慢的說:“再去幫我燒洗澡水,記住,我不要太熱也不要太涼的。”
南喬沉默的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麵具女這才笑嘻嘻的看著雙拳緊握的我,特別犯賤的說道:“我管她什麼大小姐,一樣當丫鬟使,有本事你來揍我。”
我就真的揮拳打了過去,她優雅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像是沒看到我的拳頭過來一般。隻是我的拳頭剛剛接近她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氣流就包裹著我的拳頭,強大的反彈力讓我被自己打出去的勁頭震倒在地。
後背傳來強烈的疼痛感,我抬頭看向悠然自得的麵具女,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在我的心頭。
“我今天就告訴你,什麼時候你能在三招之內打到我,什麼時候你就可以帶著你家南喬離開這裏。”麵具女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站起來,給我去院子裏紮馬步去,什麼時候兩隻腳能抓住地麵再也摔不倒,什麼時候就給我滾回去睡覺!”
我心裏被屈辱和憤怒填滿了,麵上卻還是平靜的沒有一點起伏。我冷靜的說道:“我還要去麵攤給他們講故事,我承諾過的。”
麵具女一揮手說:“這個我去幫你說,不就是郭靖和黃蓉的故事麼,你能比我熟?”
她幾步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廚房裏給你留了一張餅和一碗粥,紮馬步之前把它吃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了大門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