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顏!”
人未至,聲先到,守在門口的老胡顯然是被顏丹青這身行頭給唬住了,愣愣的站在府門口不知說什麼,“少爺,少爺,你…”
“顏老頭呢,回來了嗎?”顏丹青朝著東廂房張望著。
“沒有,老爺說他晚些回來。”
“走了也不知道說一聲,我先去換身衣服。”
顏丹青推開西廂房的門,閉上,才感覺渾身的疼再次的襲來。肯定是這一次跟蔡文宇有肢體上的接觸,才倒了這麼大的黴。回想一下,好像是在承明殿的時候他扯了自己袖子一下…。
丫丫個胚的,我就知道這個災星不能沾上身,必定後患無窮。
顏丹青一邊嘟噥,一邊忍著疼把袍子從身上揭下來,後來又出了些冷熱汗,背後雖是些小傷口,可是被汗水沾濕了,也是火急火燎的疼。
正從銅鏡裏端詳著自己的後背,突然窗外一個人影閃過,一駐即逝,顏丹青立馬披上外衣撐開窗子向外張望,什麼都沒有尋到,隻是她的窗戶台上麵,多了一瓶去腐生肌的化淤散。
不可能是蔡文宇。看此人身形速度,連她都沒有察覺出來,所練的輕功與卷簾風不相上下,隻是今天這件事,除了蔡文宇和他爹,又有誰知道呢?
顏丹青眉宇深陷,手裏的藥瓶又緊了緊,千裏迢迢送藥而來,目的又是為何呢?
有人對你好,那定然是對你有所求。顏老頭對她好,那也是因為他要她幫他成大事,蔡文宇對她好,那是為了天天來家裏蹭飯,而這個人到底所謂何事呢?
顏丹青弄不清楚,也不想費勁去把它弄清楚,因為今天一天的事情把她弄得腰酸背痛,她想休息了,馬車下眼前的一片火紅,一個小小人影從橋上走過,手上一隻紅藥,殘存的影像碎在她的夢裏…。
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可那些搖曳的紅光到底是為誰生?那年,一襲青衣,黑發金冠,麵若桃花,細長的眼角微微一合,笑的泰然…。
“丹青,你看…”
男子閃開身體,身後是燎原的紅花,似血似火,霎時間化為灰燼,再回顧男子的臉,卻也跟隨灰燼隨風化去,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卻落入了無盡的深淵,寒風乍起,心似冰宮…。
“丹青,丹青…”
眼角含淚,顏丹青眉頭微皺,睜開雙眼,顏老頭正在自己房裏。四下裏一觀望,她自己仰麵躺在地上,棉被糾纏在一邊,一摸眼角,微濕…。
“相比硬硬的床,軟軟的地板舒服多了是不是?摔疼了吧,你看,都流淚了。”
顏丹青也不知為何,搖搖頭從恍惚裏回過神來,神態緊張,低聲說道,“果真如你所料,玄武的質子從宮裏逃脫了。”
“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宇文琪把青龍玉放在了哪裏。”
“青龍玉可是鎮國之寶?”
“正是。玄武的質子早年進宮,為何此時脫逃?宇文琪那老狐狸肯定怕他偷了他的青龍玉。質子逃脫,朝廷上下一定有內奸幫助,宇文琪此時指派誰徹查此案,這個人一定是他懷疑的人,朝中文臣早就對蔡青舟妒忌不已,此刻肯定煽風點火要扳倒他,這段日子你不要跟蔡文宇走的太近,咱們要靜觀其變。”
顏丹青點頭應允,這下顏老頭也不允許蔡文宇來家裏了,她算是不會給那個災星禍害到了。
“顏老頭,玄武的質子不會是你放走的吧。”顏丹青眼神睥睨著顏有風,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用狡辯了的壞笑。
“放走質子可是大罪,我一個小小草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顏有風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衣服。
“草民個頭,你要是草民,你懷裏那塊金牌子哪裏來的?”
“哎,無可奉告。”
“老頭我問你,”
顏有風剛要出門,回過頭去,問“什麼?”
“我感覺練了卷簾風以後,不隻是間歇性失憶這麼簡單…。”
“其實,我感覺也是,不過你練到第九層以後,就沒有什麼後遺症了,所以說,加把勁吧,別人幫不了你。”
“哎,顏老頭!”沒等顏丹青說完,顏有風就出門去了。
切,不問也罷,閑暇時間還能畫畫。哼…
窗前的一張台麵是她的書桌,是顏老頭為了她定做的,比一般的書桌要長很多,方便她寫寫畫畫,多做大篇幅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