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何麵對(1 / 1)

我懷著憂傷悲憤的心情思索,新皇大晚上的竟不在禦書房批閱奏折難道去了什麼娘娘的宮裏?唉!我和母妃瑟瑟地在冷風中跪了四個時辰,欲來一場“苦肉計”,想來新皇不會如此鐵石心腸,畢竟都是一家人。結果,“苦肉計”不成,實打實的跪求倒是折了王府的麵子。

這也不能怪母妃吧,雖然父王號稱“京都第一才子”但這並不代表著母妃也必須是才女吧!時而繡繡花,時而垂垂淚,這便是深閨女人該做的事情了。不愛讀兵法我也是沒有辦法。何謂苦肉計?便是要把人最軟弱最卑微的一麵展現給高高在上的那位,用血淋淋的傷口,最好撒上一把鹽,加點辣椒水,這樣才能打動人心。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人性的弱點,給他以心靈上的衝擊。

皇族下跪,如此卑微,母女同泣,如此悲哀,可是,母妃啊,您至少要打聽好新皇的位置啊!

何其悲乎?何其悲哉!

淒淒然然,我幾欲轉醒,可是神情惶惶,猶豫不決。我到底要怎麼麵對母妃還有那位新皇?

猛烈的藥味把我最後的一絲猶豫打斷,我幹嘔著醒來。想著該用如何的表情麵對哭得可憐的母妃。

一睜開眼,我卻有點愣神,竟然不是母妃,而是近來憂鬱更甚的新太子,四哥哥。

他含水的眸子裏藏著濃濃淺淺,似有若無的憂愁,稍有英氣的眉頭輕蹙,抿著唇,左手裏端著一碗藥汁,黑濃得很,右手伸出,似乎要探上我的額頭。見我醒來,他輕咳一聲,將右手慢慢收回。

“芸兒,你醒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我知道,他不開心。幾乎本能的想要安慰他,可是他身上的杏黃的太子宮裝讓我想到,我今天來皇宮不就是為了乞求饒恕的嗎?如今新皇登基,父王垂危,他已經不是那個在深秋悲傷得快要遠離凡世的四哥哥了,他是太子,可以要了父王母妃和我的命的太子。

父王平時不怎麼管我,偶爾教我畫畫,吟詩。最多的就是懶懶的靠在門口,眯著桃花眼,挑著眉語氣輕飄飄的,“芸兒身為王府長女,便是要端著架子,擺足了皇家的麵子,顯夠了王府的教養才行的。”隨便再加上一句:“尤其是在有人要挑釁你時,比如你夫君偷人什麼的。”我每每把這兩句話連起來聽著,總是覺得很是詭異,便從未放在心上。加上父王的容顏傳了我七分,一雙桃花眼怎麼看人怎麼魅惑,便也放棄了端架子。如今看來,父王每每念叨的話總是不錯的。

我準備學著宮裏最優雅的公主六姑姑的樣子,先端莊起身,輕撫一下下擺,然後盈盈拜倒,聲音端莊清脆:“多謝太子哥哥關照,芸兒惶恐。”

無奈,我的膝蓋和地麵親密接觸四個時辰後已經麻木不仁了,別說身姿輕盈,儀態萬千的拜倒在地,就是笨手笨腳的摔上一跤也是個問題。為什麼?就算是摔倒,你也得站的起來吧!

我偷偷嚐試著移動雙腿,無奈毫無反應,我想,這腿不會廢了吧!既然不能盈盈拜倒,那麼那本要和那一拜相配的嬌滴滴話也就沒有必要說了。

沒見我搭話,他眉頭又是一蹙,抬起了手。

我一驚,他現在是太子而我隻是一個即將要被廢了的王爺的女兒,今日和母妃擅自入宮又怠慢於他,看來是怒了。

我條件的一躲,他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我在心裏懊惱,不就是一巴掌嗎,打就打吧,躲了反而會讓他更加煩躁。

他的手還僵在空中,慢慢握成拳,指節發白。我哀嚎,一拳可比一巴掌痛多了!我閉上眼睛,抿緊唇,認命的抬頭。

許久,痛感沒有傳來。我疑惑的睜開眼。

“你怕我?”他的手抵住我的下巴,“你以為我要打你?”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看來太子殿下近日勞累過度了。我為什麼怕他?不過是為了求人,我的身段還有那麼值錢嗎?父王生死未卜,卻要發配蜀地,我們一家人難道就隻是螻蟻嗎?

我看他神情異常悲涼,隻得陪笑道:“芸兒和太子殿下最是親近了,況且皇爺爺在世時就常說太子殿下溫良有禮,怎麼會打芸兒一個弱女子呢?”

如此違心的說出這話,他總該滿意了吧。

他靜靜看了我許久,臉色越來越糟,突然一笑:“你叫我太子殿下?”我自覺禮數周到,話說的滴水不漏,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見他如此模樣,隻得默不作聲。

“好啊,那本宮便是太子殿下了。”他一揮長袖,提高音量:“來人呀,宣太醫!”

眼裏冷冷的看我道:“我不像父皇。”

我默不作聲,這麼多年,我仍然看不透任何人,即使是父王和母妃,看似情深,但我知道母妃恨父王也恨我。因為我真正的母親。

我垂下頭,不再想什麼,皇家便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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