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1 / 3)

段年站在黎塘的側後方,看不清他的神情變化,僅僅隻是察覺到他的身形微微一顫罷了。 Ww W COM

從那雨中的情形來看,阿凝和這個叫琴淺生的戲子,關係匪淺,而阿凝身份特殊,是靈魂當鋪的一員,那麼能與她有所糾葛的人物,也一定不簡單。

這個琴淺生就算不是真的唐遠寧,也不是個能隨意忽略的主,至少,能在梨花苑一舉成名,甚至和那個難伺候的秋倌都能和平共處,實在是不簡單。

段年如是想著,卻沒察覺到黎塘的眉間愈加深的溝壑,半眯著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不是殺意,而是另外一種讓人感到危險的情緒,而其中摻雜更多的,名為擔憂。

“前些日子,阿凝大病了一場,意識不清的時候,嘴裏念叨著‘遠寧’這兩個字,我也是想起那日,似乎聽見阿凝這麼喊琴老板……琴老板,你不去見見阿凝嗎?她可是……”

遠寧?

嗬……她還把他當唐遠寧嗎?

不是,兩清了嗎?

“段先生這的哪裏的話?”回過身,黎塘打斷了段年的話,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冷冷的,“令兄的女人病了,卻叫我這麼個外人去探望,豈不是笑話?何況,淺生可不記得自己曾有過‘遠寧’這麼個諢名。”

“你……”

“阿年!”段年剛想上步,將阿凝和黎塘的關係問個究竟,卻被突然出現的段淮寧打斷,“琴老板,阿年話不知輕重,沒把您給冒犯了吧?”

黎塘一句話都沒,隻是冷冷地笑著,相比起段年來,這個段淮寧才是最難對付的。

他不話,隻是因為不需要多言,靜靜看這兄弟倆演雙簧戲就可以了。

胳膊肘還真能往外拐不成?

“大哥。”段年不知道段淮寧是什麼時候站在那的,更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少,但能肯定的是,段淮寧有些動怒了。

他不過是想搞清楚這個琴淺生到底是不是唐遠寧,還有阿凝跟琴淺生之間又有過什麼。他也都是為了段淮寧好,隻不過,因為段淮寧的時日不多了,所以有些急切,難免顯得不太周到。

“琴老板,段某還有要事處理,就不打攪了,改日再來拜會。”

送走了那兄弟倆,黎塘臉上的笑意才漸漸凝固,緊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那兩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往屋裏折返回去。

可剛走到樓下,就聽見屋裏傳出來一串丁零當啷的砸東西的聲音。

黎塘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剛要趕上去,卻被人拽住。

“奉勸你一句,這時候可千萬別去招惹他,要不然被當成泄憤對象,嗬……沒人救得了你!”這幸災樂禍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樓,“我可聽了,今那位爺來過了,卻連秋倌的麵都沒見,就跑了,這不是明擺著瞧不上他了嗎?要我啊,幹咱們這行的,就得本分一點,老想著飛上枝頭,還真能變鳳凰了?”

這酸溜溜的話,聽得還真是格外磕磣人。

樓和秋倌不和,也不是一兩的事了,這會沒跑去秋倌麵前這些,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黎塘也沒什麼,隻是看了看那間不平靜的屋子,徑直就往上走——看來段淮寧是衝著秋倌來的,

“誒!我你這人!怎麼不聽勸的!還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了!”

門剛一打開,一隻“凶器”就正對著黎塘的臉飛了出來,好在黎塘反應及時,閃躲了過去,青瓷的花瓶應聲落地,碎成了一地的渣滓。

屋裏也好不到哪去,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砸爛的東西,他倒真是不心疼,好的壞的,全給砸了。

秋倌這會兒還套著戲服,隻是衣服破了,頭飾掉了,臉上的妝也花了,狼狽得很,看見進來的是黎塘,眼裏的怒意才收斂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鮮有的脆弱和受傷。

黎塘一言不地進來,沉寂著麵孔,將房門關上,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收拾著屋子。

“淺……”秋倌跌坐在椅子上,手碰到碎瓷片,絲絲地滲著血,可他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