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倌老板覺得,傅大少爺如何?”
秋倌隻是冷笑了一聲,才道:“人中龍鳳,前程錦繡。 Ww W COM”
“傅姓家世清白,傅長官又是身居高職,確實是人中龍鳳;而前段日子下來,傅少爺對大煙一案的查辦,足以見得傅少爺的能力,前程錦繡也是當然。加之,傅少爺為人耿直仗義,胸懷遠誌……”
“你究竟想什麼?”秋倌突然拔高了嗓音,打斷了段淮寧,過後才意識到失禮了,放軟了聲音賠不是,“秋倌今兒有些乏了,話不知輕重,衝撞了段老板,還請不要見怪。”
段淮寧的這些,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會覺得絕望,才會明白卑賤如他,配不上傅書朗這個人。
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能怎麼樣的。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不可戀而戀之,明知不可思而思之。情到深處,由不得自己。
段淮寧看著秋倌變換著的表情,不禁歎了口氣:“傅少爺注定是要登上頂峰的人,他的一生都容不得汙點。這麼,秋倌老板能明白段某的意思了嗎?”
汙點?
哦,他明白了,段淮寧今是來當客的。
那位傅大少爺要實現自己的抱負,勇攀高峰,立足於誰都無法比擬的高位,自然是容不得他這樣的汙點成為醜聞的。
隻是……
秋倌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平靜了下來:“是他讓你來的嗎?這些話,他為什麼不自己跟我?”
“得饒人處且饒人。”段淮寧麵上平靜著,其實心裏卻也有些不忍心,“秋倌老板可是名角,將來與傅少爺之間免不得要有撞麵,何必撕破臉皮,叫彼此都難堪?”
“嗬嗬……如此來,倒是秋倌不識大體了。”秋倌低笑了幾聲,出來的話,卻極具諷刺,“有勞段老板掛心此事,話到這份上,秋倌我也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若真是傅少爺的意思,我自然不會再死纏爛打,砸了自個兒的顏麵。”
“都秋倌老板是個明白人,果不其然。”段淮寧這才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坐皺的衣裳,“那段某言盡於此,就不打攪你休息了,改明兒再見。”
“等等!”見段淮寧要走,秋倌突然站了起來,頭上掛著的金步搖出一串清脆的撞擊聲,“既然他能讓你來找我,就一定是信你,不論今後生什麼事,希望你都能陪著他,不要讓他失望和為難。”
“定不辱所托。”
“還有,你且回去告訴他,從今往後,秋倌就隻是秋倌,隻管唱自己的戲,他傅大少爺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都與我再無幹係。若他看得起我,願意來捧個場,自是歡迎,但也僅此而已。”
止於唇齒,掩於歲月;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就當是他錯了吧,不該有這樣的妄想,其實他早該放下,不該有那樣的執著,他怎麼能奢求那位傅大少爺拋下世俗的成見,跟他這樣下九流的人物在一起?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秋倌老板,且自珍重。”段淮寧回身最後道了一聲別後,就走了出去。
本以為這個秋倌是如傳言中所那樣,是個驕縱蠻橫的主,所以來之前,段淮寧就做好了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的打算,卻沒想到,事情竟進行得如此順利。
或許,真是他冒犯了,秋倌雖是戲子,可對傅書朗的感情,卻是不摻一絲利益的單純。
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沒有對與錯之分,隻有利與不利之別,秋倌的身份,注定了不能與傅書朗有結果。
傅書朗需要的應該是一個能給他帶來利益的妻子,而不是會給他招來麻煩與醜聞的伴侶。
“琴老板留步!”
正當裏麵交談得火熱的時候,外麵也並不平靜。
段年剛跟趙班主和黎塘一起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就立刻叫住了黎塘,這一留,沒把黎塘嚇到,卻把一旁的趙班主給驚到了。
趙班主心裏犯著嘀咕,這姓段的兩兄弟,今兒是怎麼回事?一人抓著一個角兒不放,可別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