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隱逸穀危急
芳鸞帶上十個家將和兩個侍女,告別流玄牧守,策馬奔出流玄城外。盧純騎著她贈送的一匹白馬,正笑吟吟地等在官道邊。她乍一見到他那玉樹臨風的瀟灑樣貌,心為之醉,癡癡地注視良久,惹得朝露和晚霞兩個侍女暗自好笑。直到盧純招呼她,她才如夢方醒。她命令家將們回轉田棉,留下朝露和晚霞,與盧純快馬趕往曼陀山。
跟心上人在一起,她感到無比快樂,跑多遠都不覺得累。隻是他很會體貼人,憐香惜玉,不忍見她長途奔波,跑到幾十裏外的一條小河邊,便停下來休息。朝露和晚霞飲馬去了,她欲挽他的手,讓他摔開,惱得她牙齒癢癢的,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盧大哥。”在他再三堅持下,她不敢再稱呼他“相公”,同樣,她也不準他稱她為“公主”,最好是直呼姓名,“還有多遠才到曼陀山?”
他脫口而出:“一百餘裏。”
她與他並肩走在小河邊,輕輕踢著一塊鵝卵石:“哦!這麼短。”
他望著她,滿臉狐疑。
“我真想就這樣走下去。”她說起夢話來,“最好是百萬裏。”
其實,他也想走百萬裏才好。所不同的是,她是從浪漫角度出發,攜手心上人一起走天涯,風也好,雨也罷,隻要兩人在一起,就是一輩子也無怨無悔;而他是從現實方麵考慮問題——帶著一個如花似玉且言語間曖昧的公主回去,孫蓁不要他的性命才怪。一想到孫蓁,宛如心靈相通,懷裏的紅玫瑰就叫起來:“師兄,師兄……”
她驟聽聲音,左顧右盼,幾疑見鬼,慌張起來,臉露驚疑的神色。他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因為他已掏出紅玫瑰:“師妹,什麼事?”
“敵人即將接近隱逸穀,快趕回。”聽得出,孫蓁很焦急。
他呆了呆:“這麼快,領頭的是誰?”
“不知道。都怪我,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才感知到。他們來得好快,目前就在曼陀山腳。”
“立即保護太子撤離,我這就趕回。”他收起紅玫瑰,掃了一眼驚愕得張大嘴巴的芳鸞,“敵人攻打隱逸穀,刻不容緩,我要先走了,你趕到曼陀山下的凰莊等我。”
“我也去助你一臂之力。”
“時間緊迫,必要時,我會棄馬而使用神通功能,一閃即逝,你是跟不上的。”
“好,我隨後跟上,你就先走吧!”不愧是公主,果然深明大義。
盧純接過朝露遞過來的馬韁,一躍上馬,朝芳鸞一抱拳,就策馬飛奔……
花開兩朵,單表一枝。且說隱逸穀裏,孫蓁把強敵來襲的感知信息通報給歸心君臣,歸心大吃一驚,忙問韓柯和孫蓁退敵之策。自師兄妹聯袂下山以來,他們師兄妹共進退,凡大事小事,都取決於盧純,而盧純不在身邊,韓柯和孫蓁似乎缺少了主心骨,居然顯得六神無主。孫蓁忙通過紅玫瑰與盧純取得聯係,得到他撤離的指令,當下如獲至寶,建議歸心馬上撤退,避敵鋒芒。
隱逸穀主不願離開經營十年的隱逸穀,這裏的一花一草,無不浸透著他的心血。大家都勸說他,他就是不聽。正在慌亂之際,敵人先頭部隊抵達,恰似從天而降,將隱逸穀包圍起來。
縭桑不愧是神武營的主帥,臨危不懼:“攀山越野的野戰行軍,敵人的人數不會很多,我們立即組織突圍,二聖人,你來指揮吧!”
韓柯知道縭桑是出於尊重,將指揮權交給他,可他有自知之明,行軍打仗向為將軍們之能事,他隻好推卻:“情況危急,縭桑將軍,你就快指揮大家突圍,我和師妹唯你馬首是瞻。”
臨危受命,縭桑隻好當仁不讓:“剛才我觀察過,敵人占據東、北兩峰的通道,隻守不攻,我料他們其中定有名堂。我們集齊全部人馬,向北邊突圍。”
沐熠露出不解的神色:“敵人據守東、北兩峰,那西、南定然空虛,怎麼不打西、南?”
縭桑分析道:“大祭司早已偵得我們的行蹤,這次圍攻,一定是有備而來,定然布置得極其周密。帝都在南,兵自南來,照理應在南邊山峰出現,而恰恰在東、北兩方暴露敵蹤,這是虛張聲勢,逼我們鑽他們早已設定的圈套。我竊以為,最強的敵人就在西、南方。因此,我們要向北邊突圍,北邊最為薄弱。”
在縭桑說話的當兒,孫蓁以道家特功感知西、南方向,結果發現西、南方敵人來勢凶猛,殺氣最盛。她不禁暗暗佩服縭桑,認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帥才。
歸心采納了縭桑的意見,命令向北邊突圍。於是,由孫蓁和縭桑打前鋒,韓柯帶著隱逸穀眾弟子斷後,攻向北邊通道。隱逸穀主自感火燒眉毛,不再堅持不撤離,他護衛著歸心,豪氣衝天,仿佛回到十年前金戈鐵馬的歲月。
西、南諸峰果然埋伏著強敵,他們見歸心等人向北突圍,便蜂擁而上,跟蹤追擊……
幾天前,大祭司維頡通過冥星結看到盧純獨自一人離開隱逸穀,在凰莊見過宰暄一麵後,接著在山道上神秘失蹤,幾個時辰後,冥星結就爆炸滅亡。至於誰破解了冥星結,毫無疑問,必定是盧純,因為在犀采大地上,沒有哪個幻術師有這份能耐,包括原創者道緣本人。這點他非常自信,在他的眼裏,東方道功與道功產生的那個國家同樣神秘,隻有道功,才能對抗他數百年的修為。他對盧純師兄妹恨之入骨,幾次想親自出馬降服他們,但又怕他們三劍合璧,自己討不到便宜,因而一直委決不下。有“智多星”稱號的建威將軍束涉看在眼裏,便獻上一計:“等待機會,靜待這些大秦方士分散,伺機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