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盧純方才開口:“師弟師妹,說真的,留下來也非我所願。不過,常言道:大丈夫處世,最要恪守的是‘信義’兩字。我們既然答應了太子,就是刀山火海,也當萬死不辭。《孟子》說得好: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前人能舍生取義,我輩豈肯甘拜下風?何況,我們學道修真,為的就是濟世。”
“好,不能留名於我國的青史,能永垂於犀采國的史冊也不枉來世上走一場。”韓柯突然也雄心萬丈起來。
見說服不了盧純,孫蓁隻好表態:“我是小女子,對信義不感興趣,隻知道緊跟大師兄,大師兄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永,永不,分離。”說罷粉臉緋紅。
盧純看了孫蓁一眼:“多謝師弟師妹。我們除了信義之外,還為犀采國百萬人民。”
韓柯沉思片刻,抬起頭:“現在我認為最要緊的,就是想法破解大祭司的結印,否則,我們就像被刮了毛的豬一樣躺在肉案上等人宰割。”
盧純點點頭:“因此,我想馬上下山去,尋找有緣人來教我破解。”
“也好,我們一起下山去。”孫蓁的反應倒是很快。
“不是一起,隻我一人下山,你們還得留在山穀裏保護太子君臣。”
“大祭司的功力獨步海內,這裏還有誰可教我們破解?”韓柯擔心起來。
盧純神秘地一笑:“他隻傳授我們破解的技術就行了,至於具體操作,還得我們,因為我們的功力可與大祭司相當。”
孫蓁疑惑地盯著盧純:“莫非大師兄已經找到了這個人?”
“可以這樣說,因為我感覺到,有個人一直在尋找我,他懂幻術而渾身不帶殺氣,由此推測,他並非我們的敵人。”盧純挽過韓柯和孫蓁,沿來路走回,“我們邊走邊說,吃了早飯,我就獨自出山穀。再說那個人,他曾用意念呼喚過我,我收到信息,因為沒有具體可感的形象,我無法侵入他的意識裏窺探他,所以尚未知他是何人。十天前,我知道師妹在練攝仙神功,為了不使師妹分心,我沒有計劃下山。今天,師妹已功成圓滿,正是我下山的好時機。我這次下山,就用意念召喚他,讓他在路上等我。”
“在異國他鄉,我們不認識什麼幻術師,他無緣無故呼喚你,會不會有詐?”孫蓁攀住盧純的肩膀,揚起美麗的臉,撒著嬌,“大師兄,帶上我,有事也好有個幫手。”
“師妹,你別擔心,我這次下山是一路順風的。他呼喚我,隻是想幫助太子,他應該與太子有一定的關係。隻是山穀裏,我感到未來幾天,危險會隨時出現,你們保護太子君臣,任重而道遠,可要小心啊!”
孫蓁隨手摘下一朵紅玫瑰,舉在眼前,閉目施功,倏地睜開眼睛,加持入攝仙神功的力量,然後贈予盧純:“這朵紅玫瑰已鑄入鮮花精魄,可以永開不敗,而且與我的生命聯結在一起,你要隨身攜帶,妥善保管。以後,無論你在任何地方,隻要紅玫瑰在,我就可以尋找到你,也可以與你通過紅玫瑰超越時空來交談。”
盧純接過紅玫瑰,輕撫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藏進懷裏。他抬起頭,見孫蓁滿臉緋紅,豔如桃花,越發嬌姿可愛,他不敢使念力介入她的心裏去打探什麼,因為那樣會使她更加難堪。
來犀采國之前,他就以念力侵入過她的心裏,發現這個小師妹竟然深深地愛著他。就那一次,她為了捍衛自己的隱私權,向他鄭重提出抗議,抗議他這種亂窺他人心裏的“鄙劣行徑”,並宣布與他絕交三天,三天內不論他說盡天下的好話,她都一言不發,害得他發誓以後再也不窺探她的心裏。可是,她可以隨時介入他的內心去打探,並且不準抗拒,這種不公平的行為令他啼笑皆非,她卻做得堂而皇之,道理也堂而皇之。
“沒人愛我,沒人贈花給我,我,我不活了。”韓柯假裝哭泣,故作呼天搶地狀。
韓柯這句話掩蓋了她的嬌羞,使她的臉色回歸常態。她忙摘下一朵康乃馨,依法加持攝仙力量,令它永開不謝,然後遞給韓柯:“二師兄,我們三兄妹同進退共患難,有好東西,哪裏少你二師兄啊!”
韓柯接康乃馨,端詳一下,滿臉壞笑:“怎麼與大師兄的不同?紅玫瑰的念力是一生一世永相隨,而康乃馨的是友情永恒天作證。師妹偏心,偏心囉!”
見韓柯點破了她的心思,她窘恨交加,跳將起來,追打韓柯:“死二師兄,壞二師兄,姑奶奶割下你這張臭嘴,看你還敢亂嚼舌頭……”
韓柯“抱頭鼠竄”,在花叢中跑來跑去,最後竟然跑進屋裏。孫蓁在後邊追邊大呼小叫,像趕小鴨子似的,滑稽得很。盧純跟在後麵慢悠悠地走,臉上露出寬容的笑。
吃過早飯,盧純再三叮囑韓柯和孫蓁注意勤加練功,便辭別太子等人,獨自出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