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不斷嚐試去控製那已經麻木的雙臂,因為長時間的移動早已超出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大腦本能地切斷了控製這一方麵的神經傳來的訊息。
他的雙臂長期處於身體本能反應的控製下,運轉著那演化之法。
但同時,這也讓他不能及時地控製雙臂,需要一定時間重新接通神經,忍住那一刻傳來的劇痛才行。
大概十五分鍾,他重新得到了雙臂的控製權。若是放在以前,雙臂傳來的劇痛可能要令他喊出聲,但是在承受了一天多狂暴靈力對的體內經脈和髒器的衝擊後,這樣的痛楚甚至不能令他的臉色有絲毫變化。
他先是停下了右臂的動作,然後移動右臂,輕輕地抓住了那顆先前隨著左臂運動的晶體,同時停下右臂的動作。
見到這一係列行為完成後,身體沒有感受到其他的不適後,他輕呼出一口氣,將雙臂側貼在雙腿兩側,慢慢地移動身體。
他邁出的每一步距離都很小,隻有幾厘米左右。準確來說,那不能叫邁步,而是滑步。他就這麼一點點地朝著修煉室內還沒怎麼被他血跡覆蓋的地方移動著。
說來也怪,這個修煉室的地麵並不是平的,而是傾斜的,一進門的地方最低,離門最遠的地方最高,而總體又比外麵的臥室要低一些。
這就導致在修煉室的房門處,淤積了大量萊特斯之前流失的血液。凝固的血液現在已經將那裏填平,其餘的血液則或聚成一團或散成一灘地散落在房間內。
移動到那地麵上血跡最少的地方,萊特斯慢慢彎下身子,以極慢的速度盤坐在了那裏,雙目緊閉,繼續堅持。
此時,他的身心都已經極度疲勞了,幾乎完全是憑借著心中最後的信念在支持著。在承受著精血能量衝擊的同時,他還要分心去壓製擠進血管內的狂暴靈力,將它們分散到身體的其他部位去,從身體內的多個地方融進血肉中,而不是以血管內的血液為主要載體,輸送到全身。
因為他此時必須盡可能地減少身體的損傷,剩下的一顆晶體隻夠恢複一次中等程度的傷口了。以血液為載體的話,血管很快就會承受不住而爆裂,造成身體某個部位大量出血。不僅會令自己分心,還會給造血機能帶去巨大的負擔,加速自己的死亡。
時間繼續流逝,但對萊特斯而言卻慢得令其想大哭,大喊自己為什麼會被坑得如此慘,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這根本不是自己這個才靈力淬體的渣渣武者該做的,就是換一個靈王境的武者來,都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吧。
要不是部落的傳承,自己怎麼可能現在還活著?想到這裏,他對成功的渴望更加強烈,隻有成功了,自己才能去報複讓他接受這個可惡功法的女孩。
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狀況也在繼續惡化著,先是上身皮膚開裂,部分毛細血管爆裂,不斷地向體外滲血,然後是四肢,衣衫早已麵目全非,要麼是一開始血管炸裂時被撕碎,要麼已經被染成血衣。
即便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七個多小時後,這種情況也已達到他能承受的極限,繼續下去的話對造血機能和身體的負擔太大了,絕不是他能承受的。
加上他感覺到體內的那團精血變小了不少,釋放的力量也沒有先前那麼猛烈了,這明顯是接近成功的征兆。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用掉了最後的晶體,運轉演化之法,釋放晶體中的能量,化成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上傷口,恢複了大半全身上下皮膚開裂的地方和裏麵破損的毛細血管。
就在萊特斯剛剛完成這最後一次恢複時,幾道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咦,怎麼起不來?”
“粘住我衣服的是什麼東西啊?”
“幹掉的血液?”
“哎?萊特斯你好像還沒成功?怎麼這麼慢啊?”
忍住!忍住!這一定是她故意的!萊特斯在心中怒吼道。
我都快成功了,你至於在這個時候醒來刺激我嗎?你都睡了兩天了,我卻在這裏默默地承受著苦痛,一醒來就挖苦我,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