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廢舊的宮殿(1 / 1)

過了晌午,雪霽了,天空便散去了陰霾。

顏妝隨意地係著一件玫紅織錦的大披風,一個人神色淡然地走出了悠思閣,樣子看上去若無其事。

這附近一隅,全是廢舊的舊時宮殿,看上去顯得荒涼而寂寥。

不知不覺,她停在了一座看上去略顯殘破的宮殿前麵。

抬眼望去,那門上朱漆早已斑駁,黃銅的門環鏽跡橫生,可是,卻能窺見它以前的華麗。

在顏妝未入冷宮之前,她是有名的膽大妄為,所謂將門虎女,既便如是。

鬼使神差一般,她緩緩地走了過去。

“吱呀”一聲,推開了那扇斑駁的殿門,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處雜草叢生的小院,在雜草的盡頭最前麵就是破敗的正殿,草叢裏臥著的一塊破敗的橫匾——恩澤宮。

既為恩澤,想來也曾是先帝寵愛的女人吧?

歎如今,紅顏逝去,徒留這一院的肅清幽冷。

可是,這深宮的女人,到頭來,除了涼薄,還能剩下些什麼?

她歎了口氣,摘下兩片楊柳葉,躊躇了一下,就著纖細的手指湊到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風愈大,楊柳依依,白雪,紅衣,她迎風而立,忘除了世間滄桑,不知今夕何夕。

風過處,連貫憂傷的曲調便傾瀉而出: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離人淚……

這曲調,她在冷宮中吹奏了無數遍,熟稔得如掌中指紋。

小小的兩片樹葉,在她手中,恰似上好的笙笛,在這荒殿之中吹出,更顯淒婉清冷。

“朕的皇後好興致。”

聲音是熟悉的深邃清冷,令顏妝身子一震,如遭雷殛。

轉眸望去,卻見虛掩的殿門邊,佇立著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分明是穿著常服的秦禦,隻是不知他來了多久。

見已是避不過,顏妝隻得翩然施禮:“臣妾參見皇上。”

“起吧!”

“臣妾告退。”顏妝淡然起身,就要越過他往殿外而去。

可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青影乍現間,她的手臂卻被他霸道地鉗製住,閃身進入正殿之中。尚未回過神來,人已被他帶著躍上殿內的橫梁之上。

橫梁的一旁,垂落著陳舊的帷幔,因年深歲久已辯不出顏色,可是,卻恰到好處的遮掩了他們的身影。

顏妝大吃一驚,剛想出聲,旋即被他捂上了嘴:“別出聲!”

他的手心沒有一絲溫度,帶著涼薄的寒意,一如他的人般冷咧無情。

在這陝小的空間裏,她的心底湧起莫名的憤怒。此刻窺不出他的想法,可是她非常不喜歡這種禁錮。

甚至不想離他這樣的近,想到這,她用力掙紮了起來。

秦禦顯然看穿了她想掙脫,手下竟是愈加用力將她壓在胸口。

在二人無聲的博弈間,屢占下風的顏妝突然張開朱唇,對著他手心就咬了下去。有些惱怒的她,下口極重,直至唇齒間嚐到腥膩的血腥之味時,她才知自己逾矩了。

他,不是三哥,而是那個俯瞰天下的九五至尊。

這一次,她的罪名,又多加了一條——謀害皇上。

手上吃痛,秦禦眉頭緊擰,驀然的撒手,失去了倚靠的顏妝驟不及防,身子往下跌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