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著他們父子進了宮,到了娘的香堂。叩拜後,見南伯伯沒有起身的意思,我便踱出去,看著娘的靈位不免又淚朦朧。
“請節哀。”小公子隨在身後。
擦掉眼角的水跡:“沒事。”
“其實,可去青彧悄悄,景色也是極美。”
我不禁一抹神傷:“爹不準離開碧粼。”
“你爹可真古板。”
“盈兒,不得無禮。”南伯伯出來了,轉向我,“小墨姑娘,方才見著一支笛,可否給南某瞧瞧?”
遞給他。
他摩挲著笛身,定神在笛尾處,幽幽地念:“清心斷念,浮遊指落,遁入沉眠……”
良久,緩過心神,笑著對我:“看好。按頂,輕轉。”瞬時從笛頭彈出一段鋒刺,然後再反向,鋒刺又收回。
目不轉睛的盯著。
最後,他把笛子置於我手心,五指收攏,寬大手掌從外緊緊包裹:“此為你娘少時心愛之物,亦可防身,且收好。”
我點頭。
他長舒一口:“不知令尊在何處?南某好去拜會。”
想到爹現時的樣子,還是不為外人見得好:“不巧爹尚在閉關,南伯伯可在客殿小歇幾日。”
“那便不打擾了,告辭。”
“恭送南伯伯。”
走出幾步,那位小公子突然跑回身前,撇嘴笑著:“準備如何謝我?”
不解。
“我可是代姑娘養的馬,得吃糧草,得蓋棚屋。”
原來養它們要做這麼多事:“請公子核算數目,讓賬房支取。”
“山莊又不缺銀子。身上可有小物?”
我看了看,令牌爹囑咐過絕不能給人。笛子是娘唯一留下的念想,也不行。隻剩下玉玨了,可若被姐姐知道,會不會怨我?
握在手中,給也不妥,不給也不妥。
他指著玉玨,替我做了決定:“就它吧。”
狠狠心,等姐姐發現了再想法子。
……
今天是娘的忌日,不覺中一年過去了。
看完娘,便回寢殿看書。
玉兒遞上茶水:“小姐,大公子回來了。”
“說的可是溫夫人之子,我未見麵的哥哥?”
“正是。”
“此人神秘的緊。”
很少來溫夫人的居所,關係比較冷清。娘走後,有幾次偶遇,她都沒見著我行的禮,可能是我聲音小,沒聽到吧。
讓門口的護衛通報一聲,便進了院子。其實爹說過,我的令牌是可隨意去往宮中各處的。
院中的涼亭坐著母子三人。
溫夫人一直都穿戴繁華,娘則是常年白衣。許是和娘親近,反覺得素衣更喜些。
眼角有顆紅點的是小寧,自小身子就不好,隔段時間便病一場。我看著心疼,平日無事,就把讀得有趣的書冊帶去給她解悶。小寧很靈巧,善女紅,身上的香包、方巾都源於她那雙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