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逸修點點頭,又問道:“世妃可好?”
嬤嬤隻得又把剛剛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斐逸修猶自皺著眉,心裏有些擔憂,卻聽一旁的怡親王道:“你們母親當年生下你們之時,也是如此,不必過擔憂。”
斐凝玉看著小小的嬰兒,隻覺得整個心都要化成水一般,先前的那些擔憂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上天憐憫,到底沒有拋棄他們怡親王府,賜下了這個孩。
寧致遠落在最後,心裏其實也很好奇,隻是不敢擠上前去看,直到世進了裏屋去看望世妃,怡親王去安排其他事宜,他才有機會上前,看上兩眼。同怡親王府一般,寧家也有好些年沒有過孩出世了,寧致遠看著這個小家夥,心裏也是軟成一片,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脆嫩的肌膚。
斐逸修一巴掌拍飛寧致遠的手:“亂摸什麼!髒兮兮的!”
寧致遠也不惱,笑道:“瞧著小公可愛,一時情難自禁。”
斐逸修挑眉,眼底是滿滿的鄙視:“這話可違心了,我爹與大哥都不在,你說給誰聽呢!”話是這麼說,臉上卻也帶著滿滿的笑意。
兩人便這麼對著孩傻樂,斐凝玉心裏記掛著世妃,也跟著世進了裏屋。禦醫已經為世妃診斷完畢,心裏也鬆了口氣,衝著兩人行禮:“恭喜世郡主,賀喜世郡主,世妃與小公母平安。”
世頓時鬆了口氣:“辛苦眾位大人了。”
“此等乃下官分內之事,世妃產後虛弱,還需精心調養,我等先行告退,為世妃開方煎藥。”
世笑道:“有勞大人了。”
斐凝玉走到床前,世妃的樣很憔悴,麵色蒼白,薄唇幹涸,發髻散亂,額前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發際間被汗水浸得濕潤潤的,可是眼底卻透著光彩,看到斐凝玉,有些吃力地抬起手,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小妹,謝謝你。”
“大嫂,你沒事便再好不過了,我剛剛看到了小侄,長得很可愛,哭聲很健康,雖說身瘦小了些,但一定能養回來的!”
世妃笑著點點頭,生了個小公,她多年心願終於得償,心頭自是寬鬆,便是身弱了些,也很快能養好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那頭世已經打發了禦醫,來到了兩人身旁,斐凝玉忙將世妃的手交到世手裏,笑道:“我再去看看小侄兒,大哥大嫂慢聊。”
世點點頭:“我陪著你大嫂,你替我看好孩。”
斐凝玉笑著應了,轉身的時候,隻覺得真個人都快要飄起來,這種一家安好的感覺真好!
……
怡親王府喜得麟兒的喜訊瞬間傳遍了京城,人們飯後茶餘閑談之餘,也不免想起了幾日前,怡親王府二公與侯府大少爺當街狂奔的情形,如今想來,或許當時正值世妃臨盆,所以兩人才會如此焦急吧?隻是,世妃臨盆,與他們兩人又有何要緊的幹係?值得如此慌亂?
剛因永樂郡主賜婚而門庭若市的怡親王府再喧鬧了起來,這位小公可是世唯一的嗣,是怡親王府的長孫,不用想都知道將來必定受盡萬千寵愛。
怡親王府前廳的熱鬧並未波及到後院兒,似乎大家都清楚,這位小公是提前了數月生下來的,早產總歸是危險的,不論大人還是孩,都需要充足的修養,是以來怡親王府賀喜的隻有家主,尚且還未有女眷。斐凝玉也落得清閑,整日陪在世妃和小侄身旁。
小家夥自落地之後,幾乎是見風長,一天一個樣,明明前幾日還跟個小猴似得,這兩日便白嫩了起來,當真應了老嬤嬤那句話,不過一想,世與世妃兩人,一個俊美,一個貌美,生下的孩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許是因為提前出了娘胎,小家夥沒有別家孩那般愛哭鬧,總是安安靜靜的,隻在餓了或是身不舒服了的時候,才會皺著小眉頭,哼哼唧唧兩聲,待到被嬤嬤們伺候舒服了,便又繼續安穩地睡了。
斐凝玉坐在床邊,俯身看著躺在搖車裏的小家夥,伸出食指,輕輕得撫摸著那柔嫩的小臉兒,心裏很是滿足。小家夥似乎被擾了睡眠,搖了搖腦袋,砸吧了一下小嘴兒,放在臉旁的小爪動了動,不經意就抓住了斐凝玉的食指,蹭了蹭,又繼續睡了。斐凝玉忍不住輕歎一聲:“好可愛。”
世妃靠在床上,看著斐凝玉孩氣的舉動,不由輕笑。前幾日剛摔倒的時候,她隻覺得整個天都塌了,她完全不敢去想,若是孩沒了,自己會如何,她的夫君又會如何,在最絕望的時候,是斐凝玉來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鼓勵她,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很慶幸當時斐凝玉沒有讓她自己做選擇,而是直接決定了要催產。若是等到怡親王或是世回來再做決定,恐怕他們母未必能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