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蔣雲和蔣朵兒自小一同長大,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私底下兩人講話也就隨意得多。蔣雲性子粗心又隨性,雖然朵兒與蔣雲性子相似,卻粗中有細,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許多時候都是朵兒在事事提點著蔣雲。這次亦然,蔣雲雖氣,卻不得不承認朵兒確實是為了大局著想。畢竟,這不僅僅是她和趙淺的恩怨,而是邶鳴和淩國的恩怨。既然關係到兩國,就少不了要做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考量。盡管她隻是想嚇唬嚇唬她。
在重華宮和路上耽擱了許久,當趙淺一行人到達朝陽宮門口時,已經快過巳時了(上午9:00—11:00)。不一會兒通報的宮女便折返回來,領著趙淺一行人進了內殿,殿內燃著上好的炭火,如春天般溫暖,女子一襲水綠色錦衣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胸前的長發,趙淺解下披風遞給似錦,按部就班的施了宮禮:“妾身,給麗貴妃請安。”慕容月停了手裏的動作,道:“你就是淩國的長寧公主?皇上收的第八位夫人?”
趙淺眉頭一蹙,才道:“是。”慕容月走到趙淺跟前,細細打量著她的臉,似笑非笑:“趙夫人果然是天姿國色,看看這臉蛋兒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還有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真真是個美人坯子。對了,趙夫人可有十七?”“妾身,生於七月,虛歲十七。”慕容月有意無意的用指甲刮著趙淺的臉,語氣有些妒意:“多好的年華啊,本宮剛嫁給皇上的時候也才十七,一晃這麼多年了,哎,像你們這樣的年紀真叫本宮羨慕啊,嗬嗬。”
慕容月不知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趙淺不習慣別人觸碰,不動聲色的向後閃躲,脖子卻不慎被刮出一條血痕來,似錦和夏荷都被嚇了一跳,慕容月急忙掏出帕子替趙淺擦拭著傷口,語氣內疚,可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哎呀,妹妹,你沒事吧,都怪本宮不小心,刮了這麼長條血痕,以後留疤了可怎麼辦,都怪本宮不好。”
趙淺微微錯開了身子,似錦順勢接過慕容月手中的絲帕,語言恭敬有禮:“貴妃娘娘,您玉體金貴,還是讓奴婢來吧。”似錦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替趙淺擦著傷口,慕容月自然不好說什麼,而趙淺則是一臉淡然:“娘娘也是無心之失,不必自責。”“妹妹不怪姐姐就好,對了,妹妹趕快回寢宮,請個禦醫瞧瞧才是,回頭本宮再差人將宮裏最好的金瘡藥、去痕膏給你送去,保證不讓妹妹留下一絲絲的疤痕。”
“那就先謝過娘娘了。”“妹妹客氣了,你快些回去歇著吧。”“那妾身先告退了。”“好,你先回……”慕容月話還沒完,便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寒哥哥來了!”這時慕容月哪還有心思理會趙淺,驚呼一聲便迎了出去,隻留下趙淺不知是走是留,趙淺示意似錦收了帕子,和一眾宮女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