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微微彎著腰,笑著對紅玉說道:“就是這裏了,掌櫃。”

怎麼照了一個如此不懂事的掌事呢,白拿月錢了。紅玉眉頭一皺,“是不是還要我親自給你示範如何開門?”

掌事有些愕然,反應過來之後,連連點頭哈腰的道歉,然後將外頭的門敲得‘啪啪’作響,“沈倫江快些來開門,紅掌櫃帶人來看你了。”

裏頭並沒有人在說話,掌事害怕紅玉生氣,於是直接一腳踢了過去,伴隨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裏頭有兩扇窗子,一扇打開,一扇關上,因此屋子裏隻有一半的地方比較明亮,剩下一半地方較為陰暗。那張古樸的雕花木窗就完全被隱藏在陰暗當中。緞麵繡芙蓉花的被褥下頭拱起來一塊,好像有人睡在上頭。

掌事一把走上前去,將窗子打開,手裏問責道:“你既然還活著,為何像死了一般,讓你開門不開,應一聲也不會?啞巴了?”

低沉的聲音幽幽從被子底下傳出來,“縱使沒死,也快了。”

“掌櫃他們來看你,還不趕快起來!”掌事凶神惡煞的說道,萬一惹怒了紅玉,還以為是自己不加看管呢。

沈倫江到了這明華樓之後,稍不如意就會挨打,而且這群人好像沒有心隔感情一般,完全的下死手,然則卻不會讓你真正的死去,隻能感受無窮無盡的痛苦,慢慢治愈好。

沈倫江是被打怕了的,即便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仍舊是支撐著從床上拍起來,麵上齜牙咧嘴的,“見過掌櫃。”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夏纓笑著說道,如今沈倫江臉瘦了很大一拳,並且麵色不佳,唇中帶紫,更別提裸露在外肌膚上的傷痕,光是看著這樣一小部分,就覺得足夠駭人的了。

身上的傷痕,應當剛更多,新舊交替。當初夏釵過的,何嚐不是這種日子。

聽到熟悉的女聲,沈倫江睜開雙眼,然後雙目赤紅,“夏纓!你這個賤人!如今還敢出現在……”

沈倫江尚未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掌事吹胡子瞪眼的說道:“怎麼跟夏掌櫃說話的,活膩了是不是!”

回想起明華樓中打手的凶殘,沈倫江不敢再說完,然而眼中的憤怒一點都沒少。

“好久沒見,你火氣還是這樣大。”夏纓笑了笑,然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頭。

紅玉知道夏纓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讓自己知曉,於是走到房外去,但走時祝福掌事,讓他站遠一些,然後保護夏纓。

沈倫江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唉,你別這樣凶狠,我不過是看看曾經的姐夫罷了。”夏纓喝了口茶,“當初你還想著娶我做二房,如今就算恢複自由,隻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往日種種,仿佛就在昨日發生一般清晰。沈倫江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相信了夏纓這個賤人,否則便不會被騙到這煙花之地,做一些下賤肮髒的事情。

“沈家斷送在你手裏了,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沈倫江冷笑,“當初我就應該對夏釵更加凶狠,否則她就沒心思跑到你麵前嚼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