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纓從鍾離清風府中出來,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兩手空空。本來就沒什麼東西留在那兒,唯有身上一套粉色的衣裳,還是鍾離清風買的。

……

熟悉的屋子從層層綠色之中剝離出來。大黃在門口咬著一塊沒點肉的幹骨頭磨牙,警惕的看著遠方的馬車。

車輛停在門口,大黃丟下骨頭,搖著尾巴立刻跟了上去,嘴裏‘汪汪’不停地叫喚,知道是誰來了。

夏纓走下馬車,親昵地揉揉大黃毛茸茸地腦袋。幾日未見,大黃格外想念這位小主人,一直跟在夏纓的身後。

走進屋子,不曾見人。到了後院,才聽見打穀子的聲音。

地上鋪著成熟地稻穀,周秀和夏正兩人拿著連枷不停往地上打,將稻穀立從幹枯的稻草杆子上打下來。

見到夏纓,兩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兒。周秀滿頭大汗,拉著夏纓的手,“纓丫頭,你都好幾天沒回來了,如今可算是回家。”

“女兒不孝,讓爹娘擔心。”夏纓四處望了一下,發覺還有多餘的連枷,於是拿在手上,挽起衣袖,同爹娘一起打稻穀。

打了還沒幾十下,夏纓就汗水漣漣,她幹脆把礙事地裙擺塞到腰帶上。

“纓丫頭,聽說你店子裏頭遭賊了。”周秀問道。

夏纓手上微微停頓,神色不便,繼續打穀,“我店裏地夥計同你們說的?”

“不是。”周秀看了夏正一眼,猶豫地說道:“是你大伯母。”

“是她啊。”夏纓見稻穀打得差不多了,放下連枷,拿起抓耙將稻草杆子扒在一旁,地麵上的穀粒露出來,像一片金黃色的地毯一般。

夏纓一邊把杆子抓到旁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她說的應當不止這些,還有什麼,一同說出來吧。”

周秀猶豫著,“她說,讓你放過他夏濤,說他年輕不懂事,一時鬼迷心竅。”

“哈哈哈哈。”夏纓怒極反笑,“她倒是不要臉得很,這次上門居然沒指著咱們的鼻子罵,而是痛哭流涕扮可憐,可笑,可笑!”

“纓丫頭,你這般說你大伯母,不大好......”

“娘。”夏纓嘴角的弧度消失,眼中的溫度撤去,刹那間冷如寒冰,“你可知道,夏濤對我做了什麼。”

夏正拉住周秀,緩緩說道:“好孩子,你娘不知情,並非有意,你先說說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親戚棄義,帶著外頭的強盜匪徒到我店子裏頭行竊。其中一人想玷汙女兒,夏濤不僅不幫我,反倒助紂為虐。”夏纓平靜的說道:“話撂在這兒,我非但不肯原諒夏濤,甚至想殺了他,挫骨揚灰,打入陰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夏纓一番話,讓夏正周秀目怔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纓丫頭,你說的,可當真?”

“所有一句謊言,我夏纓天打五雷轟。”

“畜生!畜生!”周秀雙目通紅,淚水不停往外湧出,“若我早知道,定會拿把刀去同他們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