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中,若沒有月光襲來,完全看不到床上的人。

夏纓換好褻衣,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一切風平浪靜,酒樓和家人都如同往常一般,並無不同,可是夏纓的心境漫不經心中已然發生改變。

因為那名男子。

究竟是誰呢,要用假名接近她。可是看對方眼眸中的喜悅和寵溺,不像是裝出來的。

夏纓可不認為自己能吸引到王公貴族,燕雀就安心的在荊棘林中飛,哪有這麼多鳥一躍枝頭變鳳凰的。

不過她還是好奇對方的身份,即便知道好奇害死貓這一說法。

思慮猜想之間,夏纓沒注意到客棧中一片深黑中的動靜。

夏濤拉著癩頭和陳二,藏在一樓的小角落中。

“失算失算,我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她今晚會留在這裏。”夏濤懊惱地捂住額頭,“要不,咱們先回去。”

“回去作甚。”癩頭看著燈光下女子細膩的臉頰,喉結上下滑動,“這皮膚,可比怡紅院裏的姑娘還要滑,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感覺。”

夏濤急忙擋住癩頭的視線,“大哥,您別想了,她潑辣得很,要是被發現,我們可就全完了。”

“怕什麼,我隻拿錢,不幹這些勾當。”陳二說道:“三弟,你直說她銀子藏在何處,我們拿了立刻就回去。”

“她的銀子藏在屋中,我們得耐心等待一陣子。”夏濤嘴角高高翹起,敢讓人拿繩子捆他,夏纓你一定會後悔。現在報應來了。

說完沒多久,屋內的燈光果然熄滅。幾人對視一眼,上天都幫助他們,此時不動手還等待何時。

悄悄地溜到門口,皎潔地月光透過窗紙,一片朦朧如夢般的白,待到屋內人呼吸平穩之後,夏濤仔細端詳門栓。

他拿出小刀,從門縫中插入,刀鋒擱在木栓上,然後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挪。

‘哐當’一聲,木栓掉落在地上,夏纓心中一驚,雙臥緊緊握拳。

門栓可不會無緣無故掉下來,夏纓記得很清楚,栓子放的好好的,不存在歪斜的情況。

門栓被解決,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感覺門後似乎放置著什麼東西,強行推開,反而發出與地板摩擦的噪聲。

“噓。”陳二轉頭朝身後的噓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門口的椅子挪到別處去。

三人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發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陳設簡單,唯有一個木箱上了鎖,銀子鐵定是放在裏頭了。書桌旁邊是床,因為有黑紗的緣故,幾人不能確認夏纓是否睡著。

聽到椅子落地的聲音,夏纓心下一緊,隻覺得胸口發悶,雙手不自覺牢握成拳。隔間總共就一間,更沒有什麼藏身之處,況且她此刻發出聲音,定會被賊人發現。

今日生意好,故夏纓讓二樁子回家好好沐浴休息一番,沒有留在這裏同她一起。這下可好了,真碰上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夏纓無處藏身,於是她屏住呼吸,拿出枕頭下的簪子,盡量不讓自己的呼吸聲起伏得太過明顯。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屋內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