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的季節,一片金黃濃鬱,連帶著京都裏也沾染上這種喜悅與滿足。來往買賣糧食和布匹的人數不勝數,城門在天尚未亮時便已打開,月上梢頭才關閉。

忙活了大半年,就等著這個季節把勞作的成果統統賣出去,賺了些銀子,繳納完賦稅之後,買些好東西和家裏人一起用,也算是獎勵一年的辛苦勞累。

說起來還要多謝新上位的皇帝,賦稅比以往降了一些。國庫裏頭有銀子,農民口袋裏有銀子,何樂不為,這樣農民們種田起來更加賣力。

酒樓吃飯歇息的人多,夏纓也不坐著看,專門管酒水一類,給那桌添壺茶,又給這桌上些酒。

“掌櫃,再來二兩杏花釀。”

夏纓拿著竹筒,從大酒甕裏舀起一筒,笑著遞到桌上,“您的杏花釀,大家喝好。”

“掌櫃,我們這桌的菜怎麼還未上?”

夏纓轉個身,急忙跑到另一桌,低聲解釋:“今兒生意好,後廚忙不過來,我送幾位一份果盤,還請各位見諒。”

二樓,侯懷仁坐在靠近樓梯的地方,默默注視樓下忙碌的夏纓。

從外貌上看,這名女子容貌絕非傾國傾城之姿,從談吐上看,似乎也隻是普通的商販,並無特殊之處。

可究竟是何種特殊的東西,讓那位王爺癡迷了整整六年。

要說不好奇,還真不可能。

忙碌時段一過,酒樓中的客人短時間走了一大波,一切不如之前一半忙碌。夥計的數量尚能收拾殘局,夏纓便拿起收集桌上的酒壺,準備拿去清洗。

“夏掌櫃。”

聽見有人叫自己,夏纓轉過身,笑著走到桌前,“公子有何吩咐?”

當她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侯懷仁指著自己,“你認識我?”

“自然,那****同侯公子一起來,我自然記得。”夏纓按捺住心底的小雀躍,想當初她還覺得這人挺俊俏來著。

侯懷仁越發糊塗,他家中四人,兩個弟弟正在出征,姐姐入宮為妃,他如何會和‘侯公子’相約?

“我便姓侯,身邊再無姓侯之人,掌櫃你應當是記錯了。”

絕不可能,兩人夏纓是真真切切的記得,若眼前之人叫‘侯懷仁’,那麼成日和他朝夕相處的‘侯公子’,又是誰?

侯懷仁見夏纓神色有些奇怪,不由得問道:“掌櫃,可有不妥?”

“並未,剛才晃神,還請客官見諒。”夏纓朝侯懷仁微微福身,“侯公子若喜歡咱們家的杏花釀,我再送你一壺,如何?”

侯懷仁有些驚訝,“此等好久,你果真願意送我?”

“哪有什麼好酒不好酒的,小女子平日閑來無事釀的,公子若不嫌棄,送一壺又何妨?”夏纓抿嘴笑道:“況且侯公子乃我伯樂,更要贈酒一壺。”

“那侯某便多謝了。”

夏纓重新端了一壺酒上來,玉手執壺,緩緩倒入白瓷小杯中,“可否讓夏某知道,那日同你一齊來的白衣公子,姓甚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