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纓拿了隻果子狸,遞給虎子,“今天多虧你幫忙,小小心意,不成意思。”
“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麼點小事,哪兒需要這些。”青年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虎子如今十七,已長成七尺男兒。肩寬體壯,因為長期打獵,曬了一身健康的古銅色皮膚,露出的皮膚上頭,有許多細碎的小傷口。
這一聲老大,讓夏纓感慨良多。
“聽說你最近生意不錯,京都裏頭不少人找你收購鹿皮呢。”
虎子撓撓頭,“先銘最近身子不好,又抓了兩副藥,我不賺錢的話,先銘可如何是好。”
在夏纓的印象裏,先銘從小就瘦瘦小小,臉色從未紅潤過。如今長大,身體還是老樣子,多走上兩步路就氣喘。
隱約聽家裏人講起先銘家的事情,因為先銘的病,他爹不堪負擔休妻棄子,去隔壁村重新娶了寡婦,不久生了個大胖小子。先銘的娘為了孩子去哭鬧過好幾回,沒什麼用,隻得悻悻回去,以淚洗麵。
還好虎子重情重義,早早和他爹進山打獵,先已是稻香村出了名的獵戶。他賣的皮毛柔軟光澤好,還特別完整。
“果子狸補氣益身,你拿給去先銘吃好了。”
一聽說對先銘身體有益,虎子不多想就笑著收下了,“多謝老大。”
“咱們誰和誰,這麼客氣做甚。”夏纓說道:“見到先銘,幫我問聲好。”
“那肯定。”
告別之後,夏纓回家把食盒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有些的掛在通風的地方,有些則用碗蓋起來放櫃子裏。
這次回家,夏纓身上並未帶多少錢,錢莊的條子也放在酒樓裏,身上所有不過二十兩,她分出十八兩,隻給自己留了二兩銀子。
一夜好眠,第二日上午,夏纓便跟著爹娘去夏釵家。
夏釵和沈倫江的大婚之事,便是在沈倫江城郊的老宅舉行,夏纓去了一次,看著沈倫江的笑臉很不受用,剛送入洞房,飯都沒吃就跑回去了。
說實話,夏纓略微有些後悔當日舉動,好歹也是夏釵的大喜日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
夏纓背著大袋子吃食,一邊走,一邊觀看道路兩旁的木樓和風景。
路邊有一條蜿蜒的河,河水清澈透亮,像一條淺碧色的絲帶,輕柔地延伸到遠方。不少人到河邊上洗衣服,抱著大木盆,盆中則是一家人的髒衣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這裏一堆,那裏一群。
“釵丫頭!”
周秀突然朝人群中叫到。
夏纓順著周秀的目光望過去,隻見幾個土色衣裳,樣貌平平的婦人,並未見到夏釵。
此時一名身材臃腫的消瘦,臉色蠟黃的女子站起來,開心地朝夏纓這邊揮手,“爹娘!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河道中間恰好有一座木橋,三人走過去,夏釵抱著一盆衣服,興高采烈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