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夏纓喝完糖水,把碗放到桌上,摸摸肚子,“有什麼事情,你們盡管和我說,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親人,夏釵有難,夏纓怎麼能坐視不管。
氣氛一時有些冷淡。周秀看了夏纓一眼,再看著低頭的周正,緩緩將前因後果統統說了出來。
“前陣子沈倫江從家裏出去之後,十幾天都未曾回來,你姐姐一個人獨自拉扯俊兒,雖過的緊巴巴,好歹母子倆還有口飯吃。幾天前衙門裏來人,直接去你姐姐家,說是有個叫沈倫江的,腿給摔折了,釵丫頭拿了大幾兩銀子償衙門墊付的藥錢。”
“沈倫江腿折了?”夏纓聽後不禁皺起眉頭,沈倫江平日裏不能帶錢回萊給姐姐,現在還斷了腿讓夏釵服侍。
夏正抬起頭,石刻般布滿褶皺的臉皺得更加緊巴了,“釵丫頭家婆不知道去了哪兒,兒子摔了腿之後一次都沒出現過。可憐釵丫頭又要帶著孩子,又要伺候那個混球。”
掌心傳來尖銳的疼痛,夏纓驀地鬆開手掌,隻見幾枚泛白的月牙兒臥在手心當中。她憤憤地咬著下唇,“你們怎不早和我說!”
渾濁的淚水從周秀的眼眶中湧出,她捂住臉,低聲啜泣,“我們哪兒有臉和你說呐。”
“什麼有臉沒臉的,娘你說的這話我可不愛聽,家人有難,你把我蒙在鼓裏,難道就這麼讓夏釵和俊俊過日子?”夏纓越聽越揪心,該死的沈倫江,活蹦亂跳的時候沒少給夏釵添亂子,現在遭報應躺床上,還讓夏釵來伺候。
“你別急。”周秀抹幹眼淚,“我和你爹送了幾隻雞和幾石米過去,家裏能攢下來的錢,也一並送了釵丫頭。”
這還好,起碼這幾天飯是有的吃。
夏纓問道:“那沈倫江的腿,你們可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周秀抹抹眼淚,“聽你姐姐說,是骨頭斷了,得好好靜養幾個月,才能算好。”
這幾個月,家裏每個頂梁柱,夏釵區區弱女子,如何能擔起養家糊口的重任。
仔細想想,夏纓約莫都半年沒有見過夏釵了,半年之前,夏纓也很少去看夏釵。一來是忙,二來是夏纓有個心結,無法忘卻。不過夏纓倒是經常那些好東西和米油,托周秀給帶了去。
“不如我們明日去姐姐家看一看,我許久為曾見她,想念得緊。”
周秀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纓丫頭,你沒和娘說笑吧?”
“怎會說笑。”夏纓想了一會兒,“下午我托虎子帶個信,今晚讓二樁子捎點東西回來。”
“那你明日不去店中,會不會不妥?”
夏纓握住周秀的手,微笑旁的梨渦讓人覺得親切安心,“女兒自有分寸,娘你放心好了。”
一家人用了中飯,夏纓去虎子家,讓虎子進城賣皮毛的時候,去凸碧捎個口信,帶點吃食肉類回來。
二樁子做事,想來周到穩妥,太陽尚未下山之時,夏纓就收到了一大盒的東西。打開餐盒,裏頭是一隻肥嫩的燒雞,並上兔肉、風幹果子狸、酥餅等大堆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