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纓的存在可不簡簡單單是青梅竹馬。當年鍾離清風獨自來到稻香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有的一切就像素服一般沒了顏色,蒼白無力。
但夏纓是彩色的,她的到來,讓素服也沾染上了光彩,一片濃鬱。
夏纓就是他的光。
但是最後的光都滅了。
放棄嗎?鍾離清風雙眸幽深,直往高台之下,燈火通明的京都城。一片繁華景象盡收眼底,歌舞升平。
當然不可能能放棄,就算已經成親有了孩子,鍾離清風也不會輕易放棄。
他的光,隻能他一個人享有。
……
……
“唉。”
“唉。”
“唉。”
夏纓無力地趴在櫃台上,臉色蒼白,興致寥寥地翻看賬簿,正準備第二百四十次歎氣的時候,朱翠翠來了。
“夏掌櫃,你看起來不太妙啊。”
夏纓偏頭,有氣無力德說道:“身體不太舒服,你來找二樁子?”
“上次出去,盛哥的錢袋給人偷了,剛剛縫好一個新的,現在拿給他。”
朱翠翠從懷中掏出一枚淡灰色的錢袋,上頭用白線和綠線,繡著幾株含苞的梨花。
刺繡這麼手藝,夏纓把十個手指頭挨個兒紮了一遍都沒能學會,最後索性不學了,若要用直接去夏釵那兒拿。
“二樁子今天出去選原料了,估計得晚上再回來。”
“那就拜托夏掌櫃幫我轉達了。”
看著朱翠翠臉上的紅霞,夏纓歎了一聲,“二樁子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麼福,現在能用上這麼好看的錢袋,早點把你娶回家的得了。”
“夏掌櫃!”朱翠翠忍不住跺腳,越發羞赧,“你若不介意,我替你也縫一個,你可不許嫌棄。”
“就等你這句話了。”
和朱翠翠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夏纓趴在桌上,發出微弱的哼唧聲。杯中的紅糖水裏裏外外都涼了,可是她連想喝的欲望都沒有。
肯定是前天的螃蟹吃多了!
早知如此,夏纓肯定會等這惱人玩意走了再去大快朵頤。
現在,隻能慢慢熬過去了,還好現在沒什麼客人,留有幾個夥計幫襯,否則夏纓肯定會哭死。
“凸碧客棧。”
妃色的薄唇輕啟,男子站在門口,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神情,甚至還有一絲強勢。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鍾離清風他得不到的。
走進店內,空空如也,隻有幾桌客人點了些小吃在暢談。鍾離清風很輕易地發現了夏纓的身影。
喉嚨發緊,鍾離清風咳嗽兩聲,緩緩走了過去。
“纓纓,我回來了。”
櫃台上的人沒有反應,似乎是睡著了。
鍾離清風無可奈何,坐在旁邊,準備等待夏纓醒過來。可身旁之人,不像是睡著了。
鍾離清風手帕隔著手,輕柔地推了推夏纓,誰知夏纓竟然像沒了骨頭一樣,刹那間滑到下來。
女子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臉色慘白,唇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打濕,尤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