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藍隻覺被一幫人像拎小雞一樣的拎到了一塊冰涼的板子上,隨後就有一雙冷冰冰粗糙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還時不時掐一下,是做夢了嗎?不對,分明有一雙手在解自己的束帶。
滄藍強撐著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四雙大腳,同樣的鞋子同樣的衣擺,這不是太監的服飾嗎?再看腹下,這是什麼東東,濕噠噠黏糊糊的,手下一抹,嗚嗚嗚,是血!這娃扯開嗓子——
“啊啊啊——”
眾人傻眼,王公公手裏的刀子“呼啦”一聲掉在地上,直直盯著板上人,這不是郡主是誰?
四肢哆嗦,渾身戰栗,兩腿向外微微彎曲,胯下一軟,簌簌簌,尿了。
頓時,淨身房成了公共茅坑,所有在場的太監都下起了淅瀝瀝小雨,跪在地山一個勁磕頭,“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滄藍一個躍身起來,看看自己身上,典雅尊貴的郡主服呢,怎麼變成了臭烘烘的男人裝?還有頭上沉甸甸的什麼破東西?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手裏拿著刀子,你敢什麼!是要謀殺本郡主嗎,你們是得了誰的令,要害死我!你你你,快說!快說!”
滄藍實在委屈,人家好好在廊裏走著,就被一個無賴拉進房間,莫名奇妙暈倒不說,還帶到這種滿是腥味的鬼地方,不禁落下兩滴迎風淚。
“郡主饒命!奴才們實在不知!驚嚇了郡主,該死該死!”
皇城外——
“哈哈,小痕痕,你可真有能耐,郡主都被你耍的團團轉,不過以我對滄藍那小妮子的判斷,你呀……”鳶兒聽了無痕驚心動魄的故事,笑得前仰後合,隻要閉上眼睛想想,堂堂一國郡主竟被幾個太監抬到了淨身房,還差點淨了身,那副場景實在讓人回味無窮啊!
“我怎麼了,她能把我怎麼樣?”
“把你怎麼樣?你忘了上次西宮那場女人爆發的鬧劇了麼,走,先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棺材鋪,先給你打副好棺材。”
……
“滄藍郡主,你這是要幹什麼?”兵器房裏,一個老太監撅著屁股高喊,隻見郡主爬到一處高台上,伸手就要去拿頂上的大砍刀,她哪會什麼神術,身子顫顫巍巍的就要快掉下來。
“我非要把這砍龍刀取下來不可,那個無痕,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那是一把上好的寶刀,相傳龍生九子,其中有一種稱為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若遇大江大雨天氣,蜃現虛行,凡有鳥類飛過歇息,縱你有千變萬化,也被它一起吞之,屍骨無存。
“姑奶奶,殺他不一定要用砍龍刀啊,他沒有神術,不就是個普通凡人嗎,動用砍龍刀,根本就是小題大做,隨便放條狗都能把他要死,隨便……”
“對啊,放狗,王公公,你真聰明,這個刀這麼重,我才不要扛呢,走!咱們去獸園,挑幾隻厲害的狼來!”
“哎~姑奶奶,這就對啦!”
依舊皇城外——
“小痕痕,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身上慎得慌,你沒有感覺嗎?”
無痕這貨嘴裏叼著根糖葫蘆,正吃的津津有味,“沒有啊,我現在感覺很好啊,非常好,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好吧,但願是我多慮了,哎,你說這個常然高僧他能去哪兒呢,我覺得他是存心躲著我們,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去找他的時候剛好他就不再,而且還是剛剛離開不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有些奇怪哈。”
“無痕,你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一個吃貨的?我怎麼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是那麼的淳樸、那麼的陽光、那麼的溫文爾雅,現在怎麼越來越沒紳士風度,越來越沒男子漢氣概了呢?”
“玉兒,你怎麼能那麼想呢,在我心裏,你可一直都是美如天仙、聰明絕頂哎,沒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至於你對我嘛,相處久了當然會對對方的感覺不一樣了,”
“是麼?”
“當然。”
不知為何,鳶兒此刻腦袋裏竟出現一個人,是那個戴麵具的男子,他的一顰一笑,那夜在假山上他抱著自己的情景,還有他送自己白玉簪子的情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曆曆在目,是真的,相處久了感覺就不一樣了嗎?為什麼幾日不見他,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大塊呢?
“玉兒,你看那個人,好眼熟啊。”
鳶兒回過神來,“在哪?”她就是這樣,有時候理智的可怕,就算心裏再有雜念,隻要碰見異常,都能收回心智。
“在那!他是滄笙嗎?”
“不應該啊,滄笙明明在宮裏。”
“可怎麼長的那麼像,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無痕,快跟上他!”
鳶兒一聲令下,師徒兩人風速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