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麼,當時咱們在石家寨見到的石莊主和石夫人,還有他們那個兒子小石頭。”梅清坐在樹邊,輕聲地對碧真說道。
“記得啊。那石夫人是個狐狸精麼,他那個兒子得來不易,我還當先生給他看過病呢。啊……”碧真忽然想到梅清的身份,與那小石頭大有相似之處,不由啊了一聲。
“是啊,人格、妖格,本無相交生子的可能。那位石夫人不惜承受非人之苦,強行扭轉體格片刻,這才有了小石頭。隻是雖然這般,但人妖本非同笑,那小石頭的身體也是多有病痛,後來強行為他通經疏絡,這才再無後患。”
“我一直以來,便有人說我的身體不能修真,卻沒人告訴我為什麼。原來,我與那小石頭,也是一般。隻不過我生來後,有人為我做過更多事情罷了。”
梅清輕輕地撫摸著樹幹,眼淚不住地流下來。
“你是說……你娘親為你理清過經絡麼?”碧真輕輕地問道。
“想來如此。其實當時要娘親與興獻王生下我,乃是張留孫的計劃,真正的內容,定然不會告訴我娘親的。”
“這是自然,天下哪有母親會把自己的兒子送給別人做分身的呢。”
“但母親必然知道他們在打我的主意,這才求了柳叔,趁機會時將我送了出來,給了忠叔。但為什麼母親送我回來,便會亡去,想來……定然是為我之故,耗盡了全身精氣,這才現出原形,再無神智。你可記得母親要柳叔將一株盆景梅花,植於某處?自然就是她的原身了。想來她本來就是這梅花穀中一棵梅樹,後來遇上張留孫打開此地,這才收她做了徒弟,又利用她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碧真聽了,輕輕地對梅清道:“娘親若知道今天你長大成人,回來看她,她一定非常高興的。”
梅清歎了口氣,輕聲地道:“隻是她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出生之時,便被張留孫動了手腳,神智被偷偷抹去,又用寶鼎祭煉過。她一片苦心救助的孩子,其實……是注定沒有辦法知道她的犧牲的。”
碧真大訝:“對啊,你從小癡呆,直到四年前才突然有了靈智。你不是小時候梅清,又不是張留孫,那你……你是誰啊?”
“我身體是梅清的身體,我自然是娘親的兒子”,梅清道:“隻不過……四年前,張留孫夜入皇宮,雖然未曾全然魂滅,卻遁入石中,隻留一線元神。想來我這與之相關的肉身,也受了震動,結果有一個來自五百年後的靈魂,竟然因此機會,偶然進入了這肉身之內……”
“五百年後……你是什麼人?……”
“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