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草亭夜祭(1 / 3)

“世有七竅者,皆可成靈”,梅清道:“這方七星硯,原本隻是作為文玩,貢入內府,收在庫中。七顆石眼,原本隻是自然成形,沒有日精月華洗煉,雖然有靈體,卻終無靈意。”

“但是張留孫在走投無路之時,終於發現這方硯台暫可寄身。最後時刻,他拚卻元神巨損,從肉身中掙出,遁入石內,藏在了經卷箱中。”

“隻是石雖有靈,卻終非完體。張留孫的元神本受重創,入石之後,又不免有些損傷,所謂十存三四罷了。其中所餘,倒大多是心中戾氣與不平。幸好也是因為他元神微弱,這才逃過一劫。最後他以殘存的精力,影響了劉取——就是疤兒劉了,將那兩箱道經一同搬出逃走。”

“再以後的事情,估計你也能想到了。張留孫元神入石後便開始沉睡,疤兒劉也查覺到這石有些邪氣,但又受其所惑,無法舍棄,便製了一件桃木盒,以為厭勝。但是張留孫最終還是漸漸醒來,他胸中怨氣極勝,動人心魄,亂人心神,竟然成了一件邪物。直到後來我拿到此石時,唉,畢竟我這肉身與張留孫的元神,在當年便建立過聯係,因此才被我將其融合入體。隻是張留孫本人的意念,原已極為微薄,至此卻一無所存了。”

“你這身體沒事吧?”碧真有些擔心地問道:“還有那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梅清笑道:“現在自然無妨了。那鼎說來也是湊巧,咱們在永平時,偏偏被你偷了來。”

“還有你說的兩個鼎,一子一母的,卻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另一半張留孫,和那個徐福,有什麼變化麼?”

梅清點點頭道:“留下的張留孫,在碣石內自然也不會幹等。雖然再沒機會找到象範文泰一樣的人,但是也給他找到個機會,迷惑了劉六那個教主。當時他本意,是想要劉六為他建立七座法壇,吸收日月精華,破開溟海碣石法陣,脫困而出。隻是沒有想到,千巧萬巧,我居然也去了那裏,又遇上那鼎,一並攜入其中。”

說到這裏,梅清笑了道:“也是段朝用防人太甚,沒有將鼎的寶貴之處告訴下邊人,結果那劉教主膽大包天,自己把鼎拿了出來,不然也輪不到我得到它了。”

“那個母鼎是怎麼回事?”碧真猶自疑惑:“那不是徐福的東西麼?怎麼會到了你的體內?”

梅清苦笑道:“我也是後來很了張留孫的記憶才知道的。原來當時我們脫出碣石裏,他們二人各懷鬼胎,結果動手之時,三人都被吸到通道中,法陣爆裂,毀了碣石。他二人皆是靈體,震蕩之下,如何得存?張留孫因為與我肉身有所關聯,被我直接融合掉了。而徐福卻是神魂皆滅,母鼎無主,受子鼎氣息所牽,入我體內。當時還納悶為什麼那鼎不聽話了。其實子鼎藏於母鼎之內,我感應不到,誤將那母鼎當了以前的子鼎。直到後來生死關頭,銅人受激而出,我這才漸漸地明白了原委。”

“原來如此”,碧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這麼一說才明白,原來事情背後,竟然是如何複雜。”

說罷又搖搖頭道:“可惜你娘親的身分來曆,以及去世原因、葬於何處,終於是無法弄清。連那座梅花穀在哪裏,也是沒有找到。”

梅清歎氣道:“當年知道這些事的人,張留孫、範文泰、邵元節、陶仲文、段朝用,都已經故去,隻有柳叔叔雖然知道,卻不肯告訴我。總得想個辦法,讓他開口才好。”

碧真黯然道:“你還不知道吧?柳莊主在當天一戰中,受創過甚,已然去世了。”

“什麼?”梅清一驚:“卻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當天陶仲文布下天羅陣後,眾人都謹自防守。尤其張羽衝等人,更是加倍小心。但誰也沒有想到,陶仲文在陣中出手偷襲的,卻是最先便選上了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