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水流花謝(2 / 2)

漫天飛花落葉,伴著秋風金殺,橫掃了天地四合。

饒是範文泰五行流轉,守時不動如山,而對無孔不入的金風殺氣,也不由氣勢再低了三分。說來也不由範文泰不鬱悶,本來在他想來,自己的修為,放眼天下,隻怕再少有比肩者。不想跑了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寧古大師出來,才一出手就讓自己大大的吃了個悶虧,本來引以為傲的分身,才露了個臉就給逼了回來,唯有靠著五行雷法,全憑著渾厚的修為在這裏硬撐,一應的手法道術,幾乎全都用不上。

眼見得自己麵前五行球已經越來越是薄弱,體內真元也是難以為繼,範文泰兩眼赤紅,心頭幾欲噴火,一股怒氣在胸中越來越是鬱雜,心中暗道難道今天要折在這老東西手裏不成?

再堅持數輪,眼見得眼前亂花飛舞,心神已經有了不繼之象,範文泰心中一驚,知道這般下去,自己總有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味死守,總不是個辦法。

想到這裏,範文泰神念四下一轉,忽然見到不遠處的陶仲文、段朝用二人,心中又是一驚。

原來自己這裏與寧古以命相搏,陶、段二人卻是覺得機會可趁,竟然悄悄一點點解開自己的法陣之束,若不是自己分神查探,隻怕二人便要偷偷溜走了。

“孽畜!”範文泰大喝一聲,神念一凝,便見兩隻大手忽然由空中現身,瞬間漲大至如桌麵大小,一左一右,分頭向著陶、段二人抓來。

其實此時他全力應對寧古的攻勢,這兩隻巨手雖然看著來勢洶洶,其實並無十分的威力。但陶、段二人久在他淫威之下,此時本想偷偷逃命,忽然被範文泰一聲叫破,又見師傅出手來擒,都是誌為之奪,段朝用更是當時便跪倒在地上,聽憑兩隻大手一人一隻抓住脖子給捉了回來。

“師傅饒命……”段朝用一句話還沒喊完,隻見那大手在自己頂門上一拍,隻覺得天府一涼,登時魂飛魄散,原來他修得的未成形嬰兒元胎,竟然被範文泰以一道攝魂咒,生生地攝了出來。

段朝用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未成形的嬰兒如同一隻巨大的蛋黃一般,其間隱約已經可見手腳,猶自在不斷的抽動中,隻見範文泰麵容扭曲,兩隻眼睛通紅通紅,咬牙切齒地道:“死到臨頭,還想要逃!”

說罷,巨手一輪,已經將段朝用的元胎,附上了數道符籙,如同道道繩索束成一團,直直地迎頭向著寧古那漫天的枝海葉濤飛了過去。

隻見段朝用的元胎才一入葉海中,便如同飛星碎玉般被絞得四散而來,化成道道星芒,閃爍出片片彩光,一點點地飛揚散落,又漸漸黯淡無光。

段朝用的身體在元胎被抽出之時,便如同一個木偶一樣突然不再動彈,直直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立在原地。

寧古大師見範文泰竟然凶狠至斯,將自己的徒弟生抽了元胎來對抗自己的秋殺生機,不由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口中頌聲一變,再度悠長悲涼,聲音也變得黯然無華。

秋風本是殺機,但一旦殺傷已過,自身也不能持久。範文泰以段朝用生魂相祭,殺機既償,便再無以為繼。片片飛舞黃葉失去了秋風的蕭殺之機,一葉葉旋轉著跌落大地,漫山黃葉堆積,天色陰寒,冷水無聲。

一片薄薄的雪花忽然落了下來,飄飄揚揚地灑落在滿布著殘花落葉的大地上。隨即數不清的雪花自灰暗的天幕下漫然飄灑,不斷地覆於地麵樹枝,遮蓋了花瓣,遮蓋了黃葉,將天地變成了一個白茫茫的純潔世界。

寧古大師癡癡地睜開了眼睛,有些吃力地看著那片片雪花飛舞在空中,漸漸地落在他白色的長發與眉毛之間,卻並不融化,連綴其間,與白眉白毛結成一團,團團成銀白一片。

寧古大師再次長歎一聲,伸手粗糙幹瘦的手,輕輕地搭在身邊的巨樹之上。眨眼之間,巨樹那高大無比的身材也萎縮下來,幹枯的枝條也道道垂落,又一條條斷裂碎落,跌落在厚厚的雪花之中。

寧古雙目中淚水長流,口中再次作歌,聲音悲涼無地:

天上人間,會合疏稀。

日落西山兮!夕鳥歸飛。

百年一餉兮!誌與願違。

天宮咫尺兮!恨不相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