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弓箭射中的鳥一般，沒有任何猶豫地跳了下去。
鋼筋戳破了他黃寶石一般的眼睛，再從頭部的另一側穿了出來。手臂以十分扭曲的樣子，被那些東西穿過。許多根穿過了他的胸膛，從身體另一側出來時已經變成了紅色。
像是妖豔的彼岸花一般。
在人群中帶著兜帽的少年，沒有像別的人一樣驚訝。
他咬緊了下唇。
鮮紅的血液順著嘴唇流了下來，滴在胸口的十字架上。
“……笨蛋。”
低聲地咒罵了一句，他匆匆離開了這裏。
既然你承受不住戰鬥所帶來的壓力的話——
深藍色的鐮刀將愛懷森的族人們一個一個攔腰斬斷。混合著淒厲的慘叫，功勳在以瘋狂的速度上漲。
沐浴在鮮血中的死神露出了微笑。
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已經瘋掉的，擁有黑色瞳孔的自己。
【——那麼，就由我來承受這份壓力為我帶來的「快樂」吧。】
[叁]
“我準備退學了。”
依然是一樣的地方，一樣的紅茶，一樣的桌子，一樣的陽光。
萊特凝視著杯中倒影出自己模樣的茶，說出這樣的話：“繼母雖然會傷心……但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接著戰鬥下去了。”
“哦，說來聽聽？”瑞茲站在窗邊，眺望著麵前的夕陽。
“為什麼小孩子要去和提爾斯搏鬥，而大人們卻龜縮在後方？並且……連提爾斯們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看來你真的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他轉過身，笑了笑，“不過……這個世界遠比你所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他的視線從萊特身上轉移到了他身後的藍發布娃娃。在上麵停留了短短幾秒後又看著萊特：“不過你居然……真的來找我了。我很驚訝。”
“從幻境自殺出來以後，就有莫名其妙想來見你的衝動。
因為我覺得……你很奇怪。並且你的樣子，還有用的東西，我似乎都在冥冥之中見過。”
“是麼……”
他走到這邊坐下，金色的眼睛透過鏡片直視著萊特的眼睛。
瑞茲的瞳孔，就如同太陽下的貓一般，是特別細的。
他攪動著杯中的紅茶，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氣氛就在這茶匙與茶杯清脆的碰撞聲中沉默了下來。
“如果你願意退學的話……”他停下了動作，重新看著萊特。
那雙眼睛讓人有些不安。
他吞了口唾沫。
“……我們就會有很長的時間來慢慢地研究這個世界的真相。不過，那樣的話你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失敗的懦夫。
你會被所有人所看不起，並且會被取笑。”
退學？
他回憶起在幻境中淩寒也對自己這麼說過。
並且自己已經把武器破壞掉了，以後還要怎麼練習都是一個難題。
瑞茲啜了口紅茶，繼續說：“啊，因為……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真相啊。
回歸正題，決定權在你的手上。在得知真相以後，是隨我一起還是繼續在那個地方學習，隨便你。”
“我……”
“決定權在你手上。”
他又強調了一邊這個要求，然後轉過頭注視著某個方向。
是那個布娃娃，它似乎在側耳傾聽二人的談話。
在得知真相以後，我還要繼續在那個地方呆著麼？
“成交。”
嘴唇微微地開合著，他說出了這兩個字。
瑞茲眯起了眼睛，十分欣喜的樣子。
“你沒有猜錯啊。”
似乎是對著空氣說出這句話，然後他站了起來：“按照我的勢力，一天之內，你就已經不屬於〇學院了。
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會有很多事情。”
銀色的鑰匙扔了過來，匆匆接住了。
“二樓最裏麵那間的鑰匙，”瑞茲端起紅茶，一飲而盡，“你會和我們一起度過一段十分難忘的……時光的。”
他的視線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看著那個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