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明月我似霧,
霧隨月隱空留露。
君善扶琴我善舞,
曲終人離心若堵。
隻緣感君一回顧,
使我思君朝與暮。
魂隨君去終不悔,
綿綿想死為君苦。
相思苦憑誰訴,
遙遙不知君何處,
扶門切思君隻囑,
登高望斷天涯路。
琴聲從湖心幽幽傳來,節奏輕快,琴音清澈,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鬆根之細流。閑閑絲扣,旋律微轉,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一曲罷,雲墨雪無奈一笑,這首是母妃生前最愛的琴曲長相思,母妃每每思及王爺時就會彈這首曲子,可惜磨破了手指斷了指甲也沒有換來那人的一次回眸。
母妃去世後,她就再也彈不出這首曲子真正的意味,就像是一個穿線木偶,沒有靈魂,沒有生機。她知道,是因為沒有知心人,沒有知心人可配她為他彈琴吹簫,共譜樂曲。也對,她一人活在這世上孤苦伶仃,沒有人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再苦再累也要她自己支撐下來。她不像雲月兒雲晴兒她們有母親父親的寵愛,不像雲月痕打出生起就有權有勢,不像雲墨晨從小就風姿卓越天賦過人,不像師兄師姐們從小寄養在天山門下深得師傅喜愛,她隻是一個棄女,沒有天賦,沒有武功,沒有權勢,她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顆要不斷變強的心。她時時刻刻都告誡自己,自己比別人少了太多,所以隻能付出多與他人十倍的努力,別人練功時,她練功,別人睡覺時,她依舊練功。殺人時,她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恐懼,而是無從選擇,她要變強,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她要做人上人,她要報仇,她不怕吃苦!
她也曾恨過蒼天,恨蒼天不公,要這麼對待她,要讓她承受這徹骨的痛楚。不過現在她明白了,天地不仁,一切的事情僅由她自身的強弱而定,隻要她夠強,老天又能耐她何?這個世界本就殘酷,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既然已身在局中,那她就要做那執棋之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雲墨雪自信一笑,她一定會站在這世界頂端,笑看蒼生。
“郡主,大少爺托奴婢把這個給您,您看…?”青梅雙手呈上信封,心中百轉千回。
雲墨熙?他要打什麼名堂?她可沒忘了她這個得寵的大哥對她見死不救的事,打開信封,裏麵隻有短短六個字。
子時,西郊林見。
字蒼厚有力,暗藏殺機,看來這個名義上的大哥還有幾分真材實料啊。那好,她就會他一會!
“青梅,一會無論什麼人來,都說本郡主正在休養,不宜見客,懂了嗎?”看著被火燒盡的信封,雲墨雪似笑非笑的吩咐道。
“是,郡主。”
子時。西郊林中。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小妹是如何知道為兄身在這裏的?”一個綠色身影從樹上落下,隻見他穿一身慘綠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慘綠少年的臉如桃杏,五官俊美,瞳仁靈動,完美的臉型,特別是左耳閃著炫眼光明的瑪瑙耳釘,給他的儒雅之氣中插手了一絲不羈,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